单从个人情感角度而言, 翠姑并不讨厌云起?。恰恰相反,这一帮从漠北来的公主属下里,她天然?的对云起?有些好感。毕竟她同自己一样都是女子。

当日收到消息说从北边来的人已经到城外了。结果连忙起?身, 赶到城外头?。

几千里的奔波还要顾着?羊群。人人都是灰头?土脸的。原本略微鲜艳些的衣服看起?来也是灰蒙蒙的。

这样一大群像蔫了的白?菜一样的人里,唯独云起?神?采奕奕, 还在中气十足的骂一个伙计:“我是不是交代过所有的骆驼上面都要铺一张棉垫子?你的棉垫子哪去啦?路上被吃了?你看看这骆驼背着?货的底下。皮都磨破了,都要是因为?这个损失了一头?骆驼有你好看的。”

自从他们汇合之后, 无论是赶来的漠北羊如何处置,如何饲养, 亦或者是同底下人交代事情,筹备北来鲜开店, 一桩桩,一件件小事都显出云起?的爽朗与利落。

这些羊刚拉到京城时。一些羊贩子还想趁机压价。谁知云起?压根不为?所动?, 好好的吩咐手?下人将羊好草好料养了七天,硬是等到北来鲜开张, 自漠北来的羊肉一下子广受欢迎时才愿意出手?。顺便还结识了两个特?别要好的羊贩子,约定等到来年再?运送羊来京城时,也寻他们分销。

北来鲜开业的具体计谋, 除了公主特?意吩咐的方针,落地时有不少细节也是云起?提出的。

翠姑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钦佩, 心想果然?也是公主的手?下的得力人。

然?而此时此刻, 她是真的有些恼了。

京城中的产业,蒙公主看中,向来是全盘托付给翠姑监管的。因此北来鲜建立之后,所收账目也一起?在她手?中。只等着?正月结束,同当铺所获之银, 其余卖羊所获之银,合在一处。再?按照公主所说的六分利滚利,四分带回做处置。

本来大家和和气气的。现在云起?却突然?给她玩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她甚至连公主的手?信都没有。就打算冒冒然?然?的把钱都拿出来去投那?个什么赴海外,也就是日本国去买铜的计划。

哪有如此行事的,主子都没发话呢,她先?指挥上了。

翠姑因此怒了,瞪了云起?一眼,拂袖而去。

单留云起?和范毓奇两人,大眼对小眼。桌上的热茶悠悠散出一缕清香。

范毓奇一路跟着?云起?自漠北过来。对于这位年纪足以做他母亲的管事姑姑,是很尊敬的。见此情景,他问道:“那?么现在应当如何行事呢?”

他试探着?说道:“实在不行,我先?联系家中长?辈,我们范家倒有资金可先?用。”

云起?瞥了他一眼,眉头?紧皱:“行了,我先?想想。明日再?说。”

把这范家小少爷打发走了,云起?在椅子上坐定,摸到茶盏茶已经凉了。

她索性?自己去打水,也不叫丫鬟,重新烧水泡茶。做这些琐事,倒能让她放松些。一边泡茶一边想事。

赴日购铜这事,也是不久前她忽然?琢磨出的一个商机。

起?因是羊买卖结账时,与羊贩子的一番对话。

那?日结账时,羊贩子赔笑讲价的模样浮现在眼前:“管事见谅,咱们能不能全用银两结算。”

“那?余下的铜钱部分……”

“我按足银给您。”羊贩子道。

“这我就奇怪了,那?你们不是还要多出些?何苦这样呢?”

“您是很久没在京城了吧?”

“确实,忙着?漠北放羊呢。”

羊贩子叹了口气:“近年京城铜价飞涨,如今铜钱兑银都涨到一两换九百文?了。再?说了,现在流通的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