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今天这一架有点冤枉,他连那是两拨人还是三拨人都没弄清楚,就莫名其妙的卷进去了。
纵然他以前主动惹过不少事,但今天这一桩,着实不怪他。
可是大公主一定不信。
所以他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把衣裳换下来交代人赶紧拿去洗了,这事儿还是烂在肚子里最省事。
夜深人静。
陆皇后却法合眼。
她一动不动的躺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帐子顶。
魏凌轻声劝她娘娘,您得保重啊。这当下您再有什么闪失,岂不更遂了那些人的意?药煎得了,您好歹喝两口。”
陆皇后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
那空洞的目光让魏凌心里发寒。
她跟在陆皇后身边这些年,何曾见过主子露出这样的神情。
“魏凌……”
陆皇后声音低哑,魏凌却有些高兴。不管怎么样,肯开口说话就好。
“娘娘,我在这儿呢,您只管吩咐。”
“你说,我……是不是做了?”
魏凌一怔娘娘怎么这样说?”
“要不是我处处算计,征儿他也许就不会死……他还不到十七,刚刚娶了妻了,连个孩子也没留下来……”
“娘娘。”魏凌鼻子发酸,忙忍住了这怎么能是娘娘的。娘娘不算计旁人,旁人也不会放过咱们啊。在这宫里头,不算计,怎么活下去?靠别人,那靠谁?又有谁靠得住?”
陆皇后闭上眼。
是啊,一步一步的,只能往前走,没有退路。
靠谁呢?早在父母双亡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个道理了。亲戚翻脸不认,他们兄妹险些流落街头。进了宫又怎么样,靠皇帝?那一位,可以说是天底下最靠不住的人。
一切都只能靠。想出头就要把别人踩下去,皇帝的宠爱只有一份,你得到了我就得不到……孩子也是一样。
“药端给我。”
魏凌连忙抹了眼角,把药汁滤过,端给陆皇后。
药很苦,陆皇后一口一口的往下咽。
六皇子妃年纪轻轻,过门不到一年就守了寡,哭得死去活来。不过,她和六皇子其实夫妻之情并不算深,与其说是在哭丈夫,不如说是哭未来的命途。没了丈夫,后面还有几十年得苦熬。她的一切指望都付诸流水――倘若有个孩子傍身也好,可是他们成亲的时日太短,他都没能给她留下一儿半女,让她将来去指靠谁?
陆皇后看着一身缟素的儿媳妇,只淡淡地说你放心,你不负他,我当然也不负你。”
六皇子妃心里一颤,不敢多想陆皇后话中深意,只摸出帕子捂着脸,又低声啜泣起来。
第二日六皇子妃就明白了陆皇后昨天那话的意思。
陆皇后提了出来,要给六皇子过继一个嗣子。将来总得有个人替六皇子供奉香火,六皇子妃老来也有个依靠。
这提议是合情而合理的。
但是陆皇后提出的过继人选,不是旁人,正是诚王府刚刚出生的那个婴儿。
陆皇后显得很淡然从容,这个想法绝不是冲口而出的。
“这也是有先例的。当年,义亲王暴卒,不就是过继了兄长景亲王的次子为嗣么?这兄弟,叔伯,原本血脉就比旁人亲近不是?再说,这孩子小有小的好,不记事儿,征儿媳妇现在就抱去养着,跟她也亲。”
皇帝没作声。
陆皇后又说再说,诚王已经有了长子了,将来要没什么意外……这世子肯定是要立长子的。次子能得着什么啊?要是过继给征儿,将来那府里的一切还不都是他的?这两个儿子都有了着落,也不算亏了诚王夫妇”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