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月心口这气已经憋了快一年了,此时听到云湘这话,自是耐忍不住!
她那张枯瘦的脸上露出微微一笑,语气却高高在上:“戚云湘,你莫不是以为嫁给陆钧山就真坐在我头上了吧?你是我屋里出去的,一言一行事关我的脸面,如何没有关系?你为我奴婢,一辈子便低我一等!正好我也没去认亲,这声大嫂我是不会叫的。”
陆宛柔只低着头缩在角落里,只当自已不存在。
云湘只目光平和地看着林婉月,这些话伤不了她半分,也无所谓她叫不叫大嫂,只觉得和她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她愿意怎么想,是她的事。
“随你如何。”
却是没想到这般清清淡淡的四个字,让林婉月心底忽的生出一种难言的情绪,仿佛天然就矮了一等。
她倒是还想说什么,却是瞪着云湘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么会儿功夫,戚怀信也被小厮从学堂里接了回来,上了马车来,他脸上很是有几分紧张,见到云湘竟然醒来了且坐在车上,一下高兴得泪盈于睫,两步凑过来紧紧挨着她坐:“阿姐你终于醒了!”
云湘见到弟弟也很是高兴,她的灵魂离开现代时,家里只剩下后来收养的妹妹,弟弟也生病去了,如今再见这辈子的亲人,自然高兴!
更高兴的是,弟弟会说话了,虽然这声音听着有些沙哑,可总是会说了!
她欢喜地揽住他:“何时能说话的?”
戚怀信抱着她的胳膊很是亲昵欢喜:“早两个月前就可以说话了,阿姐你怎么睡那么久?你这次醒来,不要再睡那么久了好不好?”
云湘低头瞧着弟弟粉雕玉琢的脸,看着他依赖自已的眼神,心里被需要着,生出难以言喻的情绪,她眼眶也湿润了些,额头抵着弟弟额头,柔声说:“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戚怀信嗯了一声,认真又高兴,又问她:“阿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乡下的庄子里。”她轻声说道。
戚怀信一直是跟着阿姐住到陆府的,很是乖巧,没有多问下去,只乖乖坐着。
马车此时驶动,云湘揽着弟弟,扭过头撩开帘子看外边。
扬州城街上车马颇多,许多大户人家都井然有序地往城门方向走,也有许多人还在观望,并不舍得离开此时安宁的家。
云湘这会儿又想起林婉月说的话,忍不住皱了眉头,那男人身强体健,她见过她使枪术的身姿,身若游龙猛如悍虎,他会怎么什么样的情况才会摔下马?还摔断了腿?
莫不是假消息吧?
云湘有些不相信陆钧山会这样断腿受伤。
可她也知道战场刀剑无眼,古来多少悍勇猛将都是在诸多伤痛中走过来的。
云湘视线往外看了看,见到成石就候在马车旁骑马而行,便打算到了庄子上再细细问一番。
陆家在乡下的庄子不算太远,到了下午未时半就到了。
这便是先前林婉月养胎住过的地方,依山傍水,有自家佃户种的瓜果菜蔬,很是能自给自足。
云湘下马车时还需要婆子背下来,她也没逞能,一路由着婆子背着她进了庄子,她分得了一处小院。先前家里的小厮已经骑快马回来过,所以守着庄子的丫鬟婆子们都收拾过,黄杏和元朱再铺上床褥,细致地清扫一番,便能住进去。
戚怀信年纪小,却是懂得自食其力,也自已去跟着丫鬟收拾自已的屋子。
而云湘便站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撑着石桌锻炼站立,累了便坐下,而趁着这功夫,她也顺便问了成石西北的情况。
成石一听云湘要问陆钧山的事,真是要泪洒当场,替自已大爷先是感动一番,眼眶都是红了,抹着眼睛点了点头道:“确是这般,大爷在战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