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可能没有那么爱吧。

在顾鸣还没有原形毕露之前，她对顾祈昭这个“爱的结晶”有过一段百般宠爱的日子。

但好景不长，顾鸣暴露本性后她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于是选择了离开与刻意忽视。

顾祈昭在屡次失望过后曾与姜佑说过“已经习惯了，不会再抱有期待”这类的话。

仿佛这样说了，她就会感觉好受些。

可谁都知道她实际上绝没有她嘴上说的那么无所谓，那么游刃有余。

在江清和的精神状况比较稳定的时候，她还是对顾祈昭很好的。

每当这个时候，顾祈昭又会对她重燃期待，惶惶不安地渴求来自母亲的爱。

然后期望再次落空……就这样不断循环。

不过就在顾祈昭初中的时候，江清和好像突然释怀了一般，不再与顾鸣继续纠缠，而是选择了离婚，带走孩子。

那时候的顾祈昭满心欢喜，不仅仅为他们终于分开而感到欣喜，还因为她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她被母亲选择了。

母亲带走了她，想要独自抚养她。

顾祈昭自幼乖巧，在那之后更是谨言慎行，力求事事都做到最好，从不给母亲添任何麻烦。

她极力想向母亲证明她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

虽然她嘴上从不说，但这一切谁都看得出来。

那段时间她过得很幸福。

母亲没有再接戏，早上会给她做早饭，偶尔她们会一起去商场采购食材，她放学回家能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来了会说上一句“欢迎回家”。

顾祈昭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有的。

可即便如此。

母亲还是弃她而去了。

江清和的自杀毫无征兆，上午顾祈昭还和姜佑一起开开心心去学校，下午班主任就将她叫到办公室，一脸凝重和怜惜地告知了她这个消息。

在那之后是铺天盖地的“江影后自杀离世”的新闻。

所有人见到她后都会先说上一句“请节哀”。

全世界都知道她没有妈妈了。

时至今日，顾祈昭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依旧会感到难受。

想要完全做到不期待母亲的爱很难，至少当年的顾祈昭做不到。

她至今能够非常清晰地回忆起最开始的时候。

那天她穿着可爱的公主裙，抱着一本绘本想找母亲分享她在绘本里看到的有趣的故事。

从前的母亲一定会很温柔地抱着她，耐心地听她喋喋不休。

但那天，她走到母亲房前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争吵声，还有各种东西砸碎的声音。

有碎玻璃从地上飞起来，划伤了她抱着绘本的手。

母亲看到了，但她还是走了。

在那之后，手上的伤痕渐渐消失，但那时的疼痛感却永远留在了她的记忆中。

她的妈妈生病了，是很难治好的病症。

而她无力挽救。

不过好在她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姜佑都在她的身边。

至于是否埋怨母亲。

肯定是有的。

时至今日她依然无法释怀。

但同样的。

她很难不爱她。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话后，顾祈昭觉得差不多了。

见她说完，姜佑开口了。

“伯母。”他说，“我会对昭昭好的。”

他的语气很认真。

顾祈昭侧过头看向他，看到他眉眼低垂，一脸肃穆的神情。

顾祈昭忍不住微笑起来，问：“你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