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千次万次地把刀捅进你的心头,然后泪流满面的醒来。”京墨轻声道,“可你身上担负着大盛朝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变革和未来,我不?能杀你。”

谢归宁眼底的光慢慢地熄灭了,他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下一刻又沉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但在这二?十年里,我明白了一件事。”

京墨注视着谢归宁那双和年少时没什么区别的眼睛,慢慢地说:“原来人的爱和恨是可以相互消解的。”

“谢归宁,如今我既不爱你,也不?恨你。”

京墨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看着谢归宁肩膀中刀,脸色惨白的模样,他笑了,笑得?越来越厉害,笑得?他单薄的身体都在颤抖,笑得?两行泪水从那双瑞凤眼里蔓延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到衣领里。

他倒退两步,转过身跌跌撞撞地踉跄走出偏殿的门去,嘴里反反复复地呢喃:“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1]

“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2]

鸿北去,日西匿。[3]

……

天色初暗,一个裹着黑袍带着兜帽的人敲响了督主府的大门。

督主府的侍卫不放人进去,那人拿了个令牌晃了一下,侍卫们面面相觑,只能开门。

黑衣人在侍卫的引领下去到了金子晚的书房,推开了门。

金子晚正在里面写着什么东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顾照鸿,头都没抬:“这么快就把?甜糕买回来了,现在不用排队?还是你又吓唬那些大娘们了?”

顾照鸿见他情绪低落,又去给他排队买云片糕了,虽然金子晚没说过,但顾照鸿知道他吃到甜的东西的时候心情会轻松一点。

这时来人把?兜帽一摘,有些尖细的声音在书房里幽幽地响起:“金督主,皇上邀您进宫一叙。”

金子晚执着狼毫的手一顿。

他抬起头来,看到来人不?是顾照鸿,而是常乐。

金子晚垂下眼,轻轻地把笔放到了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手却有点发冷,他淡淡道:“带路罢。”

[1、2、3]摘自词人刘克庄《贺新郎,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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