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刺了一下,咬紧了呀:“朕对你的好, 你都不记得,而朕一时怒火攻心说的话,你还要?记到什么时候?!”
金子?晚漠然:“皇上不是一时怒火攻心,是真情实意。”
“金子?晚!”盛溪云一掌拍上石桌, 眉间笼罩着巨大的怒意,“是不是因为那个顾照鸿?明明你与我二十余载情意,怎就出去一年,便就能如此轻易割断了?!”
“皇上误会了。”
金子?晚直视他, 缓慢又坚定:“就算没有顾照鸿,我对你也从没有?过逾矩半分的情意。”
盛溪云大震。
金子?晚叹了口气,所幸到了这步,他干脆便想做个了断。
他让盛溪云把他的每一个字都能听得真切:“前?二十年我视你为真心?挚友,后来我视你为大盛帝王,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盛溪云颊边方才被碎瓷片划伤的伤口现在开始慢慢地往下淌血了, 一滴两滴地滑过了他那张天底下最尊荣的脸,但他却似乎毫无?所觉,只是咬牙道?:“我不信,你只是还在怨我。”
金子?晚看着他脸上那如今颇有?些可怖的血,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站起来给他擦了擦血。
盛溪云见他心?软了,方才还像凶兽一般的眼神如今又迸发出了希冀之色,一动不动地任他给自己擦去脸上的血迹,恍惚间像回到了早年时期他和金子?晚在深宫里相依为命的日子。
金子?晚轻声道?:“我不怨你。”
盛溪云下意识地就抓住了金子?晚的手腕:“子?晚,我可以不在乎你和别人成?亲了,你回宫来陪着我”
金子?晚用另一只手坚决地卸去了盛溪云手的力道?,把他的手推离自己,接着道?:“我只是看清了你。”
盛溪云的手开始隐隐地颤抖起来。
金子?晚把他脸上最后的血迹擦干净,好像擦干了他和这个人前?半生的所有?恩怨纠葛,他轻轻把那块沾了血的手帕塞进盛溪云手里?,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是天生的帝王,因为你只爱你自己。”
金子?晚后退一步,看着那张自己看了二十年的脸,心?头只有卸掉重担的释然:“我不在乎你找了捕风还是捉雨,我不生气,只是可悲。”
他指了指那个改名为兰因轩的匾额:“如今你我已成絮果,再无?兰因[1]。”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只留下盛溪云寂寥一人,和一院月满中天的月色。
他喃喃自语:“金子?晚,你走不了。你永远属于这宫里,永远属于我!”
盛溪云看着那袭红衣湮没在黑夜之中,手掌收紧,把金子?晚的手帕都攥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