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鸿看着他瘦削的背影, 突然出声?道:“我?可以杀了盛溪林。”
金子晚反问:“我?难道不?能吗?”
盛溪林没有武功在身,不?要说顾照鸿,金子晚想杀他都容易得?很,但是他现在不?能死。
他盘根错节的势力还没有被全盘拔起,还不?能死。
顾照鸿走到他身后, 从后面环住了他,把自己的下巴嵌进了他的肩窝里:“你想帮盛溪云么?”
金子晚冷笑:“你觉得?我?想帮他吗?”
“不?想。”
顾照鸿缓缓道:“你若是想帮他, 早就该千方百计地说服我?缩拢江湖势力了。”
顾照鸿很聪明,非常聪明,他一眼就看破了朝堂和江湖的倾轧,和盛溪云放金子晚出来的打算。
金子晚低笑着摇了摇头:“果然你一早就知道。”
如今江湖势力越来越大,甚至能和朝廷分庭抗礼,如今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双方还能客客气气,但若是有朝一日?有了这个冲突呢?若是某一□□廷的某个政策威胁到了这些江湖人呢?这些不?受官府管制的随意而为的江湖人,会不?会怒而反之?
这是盛溪云一直在筹谋的事情。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金子晚一直闹着要离京,盛溪云一直不?同意,直到金子晚那日?与他吵得?不?可开交,他才松了口?。他说他放金子晚出来一年,若是一年内金子晚能将江湖势力收拢为他用,他便就此放金子晚自由。
盛溪云知道金子晚做不?到,没人能做到。
但金子晚不?在意,他当时想着他能不?能活过这一年都是两说,能自由几日?是几日?。当他在桃落府第一次遇见顾照鸿的时候,他还在想,怎么有这么巧的事,他离京后遇到的第一个江湖人,居然是炙手可热的武林盟主候选人。
可后来,他完全就把什么盛溪云,什么江湖势力,什么武林盟主候选人抛到了脑后,他把这一颗心都挖出来给了顾照鸿,自然不?可能做任何?会影响到顾照鸿的事,事实上,他简直就把盛溪云说的那些当成了一个屁,放完就忘了。
顾照鸿低笑:“从我?知道你身份的那刻起,我?便猜到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一颗心都给了你,又怎么会不?信你。”
金子晚深吸了口?气,闭上眼遮住眼底的微湿。
顾照鸿道:“我?听说盛云帝在筹谋赋税改革和科举改革,可是真的?”
金子晚一怔:“你怎么知道?”
顾照鸿又道:“我?还听说他在和谢相?准备在南方水患多发的地方修建大坝,可是真的?”
金子晚默然。
他猜到了顾照鸿想说什么。
“无论我?有多厌恶他,但他仍然是个好皇帝。”顾照鸿的语气听不?出来喜怒,“若是这皇位换了人,这些功在千秋的事,未必会有人做下去?。”
“铲除盛溪林这件事,确实是为了盛溪云的皇位能坐得?安稳,但更因为只有他当这个皇帝,才是对天下百姓最好的事。”
顾照鸿侧过脸,吸*吮了一下金子晚白皙的侧颈,喃喃道:“我?和你一起去?,就当是做个了结。”
金子晚咬住了后槽牙,半晌才恨恨道:“就当是做个了结!”
……
月下柳梢头,顾照鸿在屋顶上找到了顾胤。
顾胤拎着一壶酒对他扬了扬:“喝点?”
顾照鸿飞身上了屋顶。
顾胤给他倒了一小杯酒,顾照鸿一饮而尽,冷不?丁说:“再过几日?,我?和晚晚就走了。”
“说过啦,”顾胤往后躺在了屋脊上,“你们?去?武林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