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却冰冷。
竹心微眯双眼:“临风公子莫非有?不同之言?”
他心里一动,金子晚已经把死路堵上了,难道顾照鸿还要自己非得再把这条死路掘开?不成?
顾照鸿这才看了一眼金子晚,那一眼里的万千缱绻情意如同滔天海浪,任谁被看上一眼都?逃脱不得,他慢慢地说,似乎是想让在座的每一个人?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某对金督主一往情深,顾某之婚,非君不成。”
金子晚猛地抬起头,眼底发红,净是难以置信。他撞入顾照鸿的眼中,心底好似被一柄大锤重重一击,让他不能呼吸。
他在做什么?
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知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这么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顾照鸿很清楚他在做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他一一扫过在座每个人?的神色,就连在凌裘风的脸上都?看到了震惊与痛惜混杂的神情,知道他是在震惊顾照鸿真的心悦金子晚,但更多的是在痛惜他怎么就经不起竹心的激,一定要年少气盛地在此刻讲出来!
他的野心,他唾手可得的武林盟主之位,便?就此烟消云散了!
顾照鸿又看过流露出一脸惊愕的竹心,在他眼底看到了无?边的狂喜和讥嘲,想也知道他在狂喜什么,又在讥嘲什么。无?非是认定顾照鸿武功高又如何,还不是太过年轻不知天高地厚,自掘坟墓,阳关大道他不走,非得来走这摇摇欲坠的独木桥!
顾照鸿方才与武林盟主只差毫厘,但现在差之千里!他若想得到这个位子,他只需要不承认便?是了!甚至,甚至金子晚已经给?他铺好了路,他根本都?不需要说话,只要默不作声,这件事便?能翻过去。
可他偏不。
他将金子晚视若珍宝,是比自己生命还要重的人?,生同衾,死同椁,所谓的武林盟主,和金子晚从?来都?不在一个可比较的层级上。
是,他是想做这个武林盟主,可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自小便?没有?遇到过什么值得他上心去做的,有?挑战的事。
他天分奇高,旁人?花费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生去苦苦钻研都?学不会的武功心法,他只需要一个时辰;裴昭教他的阵法,无?论再难,只要一天,他必能寻得生门,哪怕是八十年来无?人?破得了的,连裴昭的亲传弟子冷清都?败下?阵来的血月阵,他只需要一天半,便?能生生一剑破阵;他家世?好,相貌好,人?品好,武林中无?人?不称赞,他才二十五岁,便?达成了寻常人?一生追求的境地!
他觉得没意思,万事诸般,都?没意思。
藏在他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的,是一颗蕴满死水的心,这世?间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件事能真正地提起他的兴趣,让他对其生出征服欲和占有?欲。于是他想,好像武林中人?都?对武林盟主这个位子趋之若鹜,那说明若是当上了武林盟主,应当能寻得些趣味在。
那他便?要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