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裘风本来拿着茶杯的手顿住了,不可思议:“这还不是什么大事?!你可知?道,这梦若是当真,那所有的武林中人都错得离谱!错得糊涂!酿下的弥天大祸根本无?从弥补!”

顾照鸿却缓声道:“可这错,犯下了便是犯下了,本就?是无?可弥补的。”

凌裘风一愣:“这是怎么说的?若真是犯了错,那起码也要还个清名才是!”

顾照鸿反问:“逝者已逝,就?算还了个清清白?白?的生前身后名又能如何?”

凌裘风语塞。

顾照鸿淡淡一笑:“若是犯了错,那便矫错。”

凌裘风看着他那张芝兰玉树清风朗月的脸,心里?直叹。

这顾照鸿,年纪轻轻,便将事看得如此透彻,也不知?是好是祸。

“我一把年纪了,马上?就?卸任了,”他摇摇头,“我是担心你。”

凌裘风和顾青空有旧识,对这个世侄也十分欣赏,自然上?心些:“如今八十年过去,许多?往事都已不可追,若想翻案难于登天。可眼下这个节骨眼,如果竹间楼当真心术不正,竹心必定会对你下手。”

他脸色流露出几分忧虑:“竹心老谋深算,年岁大经验多?,你未必斗得过。”

顾照鸿微微一笑:“那便来斗斗看。”

……

武林盟所在城镇的一处院子里?,一个瘦削的黑衣人正坐在树枝上?,双手环胸靠着树干,似乎是睡着了。

有人从院外翻墙进来,恭恭敬敬地在树旁跪下行礼:“影大人。”

空青眼睛都没睁开,只?一字:“说。”

那人道:“血月阵已破,破阵人是风起巅少主顾照鸿,督主亦和他同时破阵,此时都在回程路上?。”

空青道:“继续。”

来人又道:“我们的人布防在城中每一个巷弄,目前为止已经抓住了二十余个尸僵,均绑了起来关在了督主临走前买下的庭院地下机关里?。”

空青突然问:“武林盟主换任大典在什么时候?”

那人答:“三日后。”

空青唇角泛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那便送份大礼去。”

……

要说人在路上?的时候,是真的闲着没事干。

像金子晚这种地位高的,有钱的,自然舒舒服服地躺在马车里?,实在闲的没事还能看看书?,大多?数江湖人只?有一匹马,除了和别?人聊天,没有别?的消遣。

在这种情况下,人就?特别?乐意和别?人说话。

尤其是说八卦。

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个时辰,就?连浴佛寺那群老和尚都知?道了顾照鸿在血月阵中险些丧命,是金子晚置生死?于度外舍命相救的感人故事。

浴佛寺德高望重?的住持如净大师还摸着胡子,出言感叹:“看来这金督主竟是个秉性善良之人,哪怕立场有碍,对临风公子也是有情有义!传言着实有误,不可尽信、不可尽信。”

再?过一个时辰,车队里?的每个江湖人都知?道了浴佛寺的住持,江湖地位崇高的如净大师也出言称赞金子晚。

连如净大师都这么说,那想来这必定是真的。

九万里?金督主其实秉性善良,对临风公子有情有义。

九万里?金督主其实对临风公子有情有义。

九万里?金督主其实对临风公子有情。

等顾照鸿与凌裘风密谈结束之后,顾照鸿前脚送走凌裘风,刚要转身进马车,却见?一个白?衣人远远地唤住了他。

顾照鸿闻声看去,看脸有点熟悉,目光落在来人眉心的红痣上?,这才认出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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