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只是摇了摇头?,轻声道:“命里的事,强求不得。”
金子晚和顾照鸿对?视一?眼,都有些脊背发凉。
金子晚心里直突突,总觉得裴昭要去做什么事,不计后果的事。
下一?刻,裴昭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袖上的草叶,道:“你们不必着急回?去,先在这儿歇一?歇,我先走一?步。”
金子晚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只见裴昭出手如闪电,飞快地点了他们三?个人的睡穴!
金子晚瞪大了眼睛,只觉得穴道上传来酸痛感,下一?刻他便觉得浑身?无力,身?体?一?歪便倒在了地上,一?阵难以抗拒的睡意袭来,金子晚感到眼皮沉得要命,再忍不住合上的前一?刻,他看到顾照鸿和任寒秦也同他一?样倒在了地上,任寒秦还又惊又怒地大喝了一?声:“裴昭!”
裴昭没有回?应,转身?上马走了,白色的骏马像是一?束闪电划开了暗夜,又消失在了黑夜里。
金子晚合上了双眼,他最后一?个意识是,裴昭此番前来,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是为了确认尸僵是不是从竹间?楼出去的!
在裴昭的视角里,这时板上钉钉的事,有什么需要确认的!
他分明就?是算到了今晚他、顾照鸿、任寒秦都会前来竹间?楼一?探究竟,才会一?同前来,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三?个困在半路,不让他们今夜回?到碧砚山下江湖中人都在的小镇里!
金子晚又急又气,裴昭究竟要干什么?!
……
霍骑心里装着事,本?来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他一?会儿想到顾照鸿对?他那张冷漠至极的脸,一?会儿又想到那晚顾照鸿和金子晚在花田里缠绵悱恻的吻,更多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还是翩绯然眼睛下方的那块伤疤。
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他终于扛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怀着满腔的心事和愁思合眼了。
他是一?贯不怎么做梦的,可?今晚他居然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变成了……八十年前的任砚生。
霍骑一?惊,在梦中,他置身?于任砚生的身?躯里,用他的眼睛和他的身?体?,去看他的一?生。
霍骑在梦中想,这是正常的吗?为什么和顾照鸿在血月阵里说他经历的那个连襟阵如此相像?
是他霍骑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有其他人做了什么?
很?快,他完全?被梦境席卷了,分不得心去思考这许多,只是躺在床上的身?体?偶尔会弹动两?下,示意这个人做的梦有多不安稳。
……
一?炷香前
裴昭难得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他走到了碧砚山那片如今浓雾已经散去的树林旁,歪着头?看了一?阵,盘腿坐下了。
他咬破了自己右手食指,从指腹挤出了血,在地上画了个复杂的阵法。
不多时,雾气不知从何?地倏地生了出来,越来越浓越来越大,直到把这片原本?覆盖着血月阵法的树林再次覆盖了,甚至比先前的还要浓!
裴昭嘴唇微动,仿佛念着什么,双手蕴含了无尽的内力,猛地朝血印拍去!
可?奇异的,大地并没有为之震动,树木也没有倒塌,好像这一?掌看似蕴着雷霆万钧,但?其实风过?无痕。
但?就?在这一?掌后几息,那些越来越浓的雾却渐渐飘远了,朝山脚下的城镇飘了过?去,直到在城镇上方的空中停住,然后不断扩大,直到把整个城镇都笼罩了起来,从裴昭所在的山上甚至看不到城镇的轮廓了,只能看到一?团白雾。
裴昭喉头?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把什么往下咽,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在地上展开了一?朵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