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危在旦夕的少?年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忙撕扯着喉咙对任砚生求救:“救命!!!求你救救我!!!”
顾照鸿在顷刻间便看明白了这个非一即二的场景。
若是要救这小少年,必要和这熊人殊死决战,熊人体格巨大且不可控,在决战期间,那朵举世罕见的珍草必然被毁!可若是要保那珍草,就必须等这个熊人把这一掌劈下?去,才能从它的视线盲角冲过去把珍草收入囊中,但这样,那孩子必死无疑!
顾照鸿没有思考,他拎着大刀飞身上前,对着熊人的头就是一脚,把它踹翻了,熊人笨拙沉重的身体向后倒去,正好压塌在那朵淡黄色花上。
顾照鸿落在地上,这才惊觉,方才竟是他控制了这具任砚生的身体!
可如今他再想继续控制,哪怕是随心动一动手指,却做不到了。
为什么?
顾照鸿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可以控制,在平常他却不能控制?难道是因为此刻人命关天,十?分紧急么?
没等他想明白,任砚生接管了这具身体?的使用,拎着刀冲上去,趁熊病要熊命。熊人的血飞溅在白色的雪地上,把原本就被它压塌了的珍草喷溅成了血红色。
任砚生喘了口气,走回到那个熊口脱险的少?年面前,语气不是很好:“伢子,你没死吧?”
那少年满脸都是惊惧,看到一身戾气和血腥味的任砚生还有些?警醒,本来被吓倒在雪地上,现在又往后挪了挪,结结巴巴:“没、没……”
任砚生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满脸熊人的血吓到了他,伸手用袖子简单地囫囵了一把脸,不但没擦干净,反而把那张脸弄的越发血乎次拉的,他虽然为珍草被毁而扼腕叹息,但在救一个孩子的命面前,一株珍草也不值一提,于是他也只是冷声道?:“跟我走。”
那少年知道这冰天雪地里,虽然眼前这个人也素不相识,可总比他自己在外面乱跑强,要是再运气不好遇上怪物,可不是每次都有人跑出来救他,于是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任砚生走了。
顾照鸿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眉眼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任砚生走在前面,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你多大了?”
那少年嗫嚅了半晌,才道?:“十?五岁。”
任砚生冷冷地瞥他一眼:“说实话。”
少?年这才小声:“……十二。”
任砚生没好气:“你这么小上山啷个来?特意来送命?”
少?年抿了抿唇,说:“我父母都死了,听说经寒山山顶很美,我想死在这里。”
任砚生顿住脚步,少?年差点撞到他身上。他垂眼睥睨着:“你要死,方才喊什么救命?”
那少年愣住,半晌才喃喃:“兴许我心里并不想死,只是活着太苦,看不见光亮。”
任砚生问:“你叫什么?”
少?年摇头:“没有大名,我爹娘叫我平安。”
任砚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平安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感觉这个方才救了他的人脾气难以捉摸,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任砚生侧头:“怎么,还要我背你?”
平安把头摇成拨浪鼓,赶忙紧跑慢跑了几步跟了上去,在任砚生的身后留下?了一连串跌跌撞撞,深深浅浅的脚印。
顾照鸿陷入沉思,这个叫平安的少?年,究竟是谁?为什么任砚生在经寒山里遇到他这件事值得被他放到血月阵里?
况且无论是血月窟创立后,还是覆灭前,甚至八十年前那场大战,都无人听说过任砚生身边有一个叫平安的人,不管是手下?还是奴仆,都不曾听说过。
难不成,平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