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日早上来这里巡逻,其实他不必亲自带兵巡逻,以他的身份,他的地位,能做到这一点,获得民间和朝廷一片赞叹,就连裕康帝都心疼他喊他休沐,但是他却不舍得不来。

这其中的原因,必须保密。

老天爷也不忍看他煎熬。

果然,今日她来了。

他听到她说:“申伯,你吃这个,这个好吃。肉盒子有些腻,不好吃。”

申伯就拿了油条吃。

朱澜和申伯本来说得高兴,突然头上的日光被人挡住,抬头一看,是薛从俭。

阴魂不散啊他?

朱澜蹲着不肯起来,申延庆倒是站起来:“哎哟,王爷,吃了吗?来一起吃?”

薛从俭一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朱澜:“……”

那边有人要买白菜,申延庆忙起来去了。

薛从俭坐在马路牙子上:“五姑娘,哪个好吃?”

他知道油条好吃。

朱澜指了指纸包上的肉盒子:“这个好吃。”

薛从俭:“……”

他捏了肉盒子吃了一口,果然很油腻,不太好吃,但,他接着吃。

朱澜买了两个肉盒子,看着挺好吃,然而吃起来有些咸,还腻。于是拿了第二个纸包递过去:“王爷,给。”

薛从俭从善如流:“好,多谢五姑娘。有些咸,可否喝一口汤?”

朱澜看了看身边:“没有汤。”

薛从俭端了她的小馄饨汤碗喝了一大口,那两只黑溜溜的眼睛上挺翘的睫毛眨了眨,眼眸含笑:“馄饨汤配油条,挺好喝。”

朱澜银牙一咬,这叫她怎么喝?

她敢怒不敢言,哼了哼,没说话。

薛从俭就喜欢逗弄她,让她生气,露出来小獠牙最好。

站在街对面的金吾卫们眼睁睁看着自家大将军坐人家身边喝人家的汤,那死出根本没眼看。

薛从俭一挥手,金吾卫们率队离去。

他们一走,菜贩子们活跃起来。

“兄弟,听说了没?前日有姑娘生扑太子,当时的场面特别热烈,啧啧,只可惜你没看到。”

“是吗?生扑太子?这年头的姑娘都这么猛?结果咋样?被太子收入宫内啦?”

“没,太子当时很怒,就那么随手一挥,羽林卫就把那姑娘给压入大牢里去。”

“啊,现成的姑娘不要?太子转性啦?”

“那谁家的姑娘?好可怜!”

“嗨,听说是户部朱主事的女儿,当时她母亲哭着叫嚷‘快去叫二老爷回府’,号丧一样。”

朱澜捏着油条就有些吃不下去。

不过两三天没进京城,朱颂就闹事?

她立刻联想到二夫人逼问自己太子的事情。

原来他们想搭上太子。

朱澜在心里叹气,人各有命,她管不了,只能尊重她人命运。

薛从俭问:“为何叹气?”

朱澜:“……我没叹气。我四姐姐可犯了什么罪?”

薛从俭眼眸温柔,和他冷峻黑梭梭的脸不太搭配:“这件事我也才知道。回头我叫人问一下。如果没什么错,叫人放了她便是。”

朱澜沉默半晌:“多谢。我四姐姐并无坏心思,人还年少。牢里那些女犯都是罪犯,还请大将军多费心思。我祖母年迈,又疼惜四姐姐……”

后面的话就没说下去。

薛从俭并没多问,反而换了个话题:“新安公主苏醒,你父亲转危为安。他很苦,等下我带你进去看看他吧。”

朱澜瞬间抬头看他,澄澈的双眸灿烂如星光:“当真?”

薛从俭认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