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动之下,一巴掌扇过去。
朱澜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送,大夫人就往前冲了两步,摔倒在地,满头的朱钗乱晃,发髻也散乱了。
忽地一声怒吼:“干什么呢?”
是朱湘和朱潇回来了。
大夫人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委屈得两眼垂泪,花骨朵一样扑向朱湘:“夫君,朱澜她打我,她不孝,她不敬……”
朱湘满脸通红,耳朵都红透了,他几步冲到大夫人面前,上来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大夫人被打得朱钗乱响:“夫君?你打我?”
朱湘怒道:“无知妇人,我前程都快被你等葬送。”
朱老夫人一听,这不是在说自己?
二夫人本来还想喊冤,结果这么一来,立刻不敢吭声了。
忽见朱家众位家仆和婆子、丫头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尽头,站着面冷如铁的大大将军。
他左手下垂,右手握着马鞭,长腿缓步,走到朱澜身侧,嗓音里不太愉快:“这等小事,也值当你亲自前来?”
朱澜抿唇:“……乃是家事,不敢惊动王爷。王爷怎么会来?”
薛从俭认真把朱澜扫了一边:“闲来无事,逛着就到了这里。你可有受伤?”
朱澜摇头:“并无。”
她收拾包袱,双成捡地上的衣裙,遍地都是姑娘家的衣裙,薛从俭的脸色更加难看。
随从和他说朱澜进京回朱家,他怕朱澜有事,当即赶了过来,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是受到了欺辱。
“老夫人,怎么回事?”
他嗓音带着冰冷的箭簇,射向了朱老夫人。
朱老夫人才不怕,道理站在她这边:“王爷明鉴。朱澜乃是我孙女儿,今日竟然开口就要我十斛珍珠。还出言不逊,动手打人。王爷,你都看到了。她一个人搅和得全家都乱糟糟的。”
薛从俭看着双成捡衣裙:“哦,我看到的是朱五小姐的衣服被扔得遍地都是,难道不是你们仗势欺人?朱家乃是世家,此等欺负自己亲孙女的事情,就连屠夫都做不出来。我看你朱家,连屠夫之家都不如。”
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金吾卫们,问:“你们说,连屠夫都不如的人,是什么人?”
领头的金吾卫毫不迟疑:“大将军这都不知?自然是猪狗不如。”
朱澜:“……”
王爷和王爷手下的兵口才都颇为了得呢。
她不禁轻轻一笑。
这一笑,比五月梨花还要俏丽。
朱吟和朱颂嫉恨得咬牙。
真是个狐狸精,看看,这么多男人都帮她说话。
薛从俭看到那笑容,眼眸一暗,吞了吞看不见的口水,低声问朱澜:“朱五小姐有何诉求,直接说。”
朱澜说:“六年前我外祖父曾送来十斛明珠,如今我要搬到李宅去住,但生活无以为继,所以我要收回那些明珠。但朱家人并不同意,故而有了些争执。”
薛从俭眼神幽暗,嗓音颇为不满:“为何不去找我?你一个姑娘家,如何能面对这些污浊?”
朱湘:“……”
朱潇:“……”
朱老夫人气得简直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在王爷眼里,他们朱家竟然是“污浊”?
朱澜简直招架不住大将军的熟稔:“先前外祖的事已经麻烦了王爷许久,此等小事,不敢劳烦您。”
薛从俭问:“你外祖为何送珍珠给朱家?可有记录?”
朱澜说:“当初我外祖要接我回去,祖母不允,于是外祖送来十斛明珠,讲明是给我的,不过让朱家暂时管理,等我大了就归还给我。记录是有的,当时我外祖给了礼品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