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里阴云密集,一拳打在书桌上:“皇叔,我等着你,你可别怂了,不敢冒头。”

前几日,张照就叫人秘密散布谣言,说薛从俭是残疾,抹黑薛从俭的护国之功,要把薛从俭从神坛上扒下来。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借助北胡使团来大周的机会,伪造薛从俭通敌卖国的证据,即使不成功,也能重创薛从俭,毁了他的名誉,把薛从俭发配边疆做个闲散王爷,从此不足为虑。

父皇就是心软,不肯让薛从俭远离京城,说担心和太妃伤心落泪。

他也不想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卧。

薛从俭,就是皇权的最大威胁。

既然都把他从边疆逼回来了,既然已经架空了他,为何不一杆子打到底,叫他从此再无反抗之力。

他也秘令蔡钦,叫他在和谈的时候,看对方什么条件,尽量从中牟利。

这个牟利,可不是两国之间的牟利,而是为了他自己。比如说,北胡讨要一千万两白银,那么蔡钦就会暗示人家添加一些,这么多出来的银两,就会纳入他的口袋。

恩和森只是调笑了朱澜而已,就被押入监狱。

说起来,是大周理亏。

第201章 她懂我

金兀术在大周境内失踪了,人家来讨要,这么一说,也是大周理亏。他已经预见到了大周和谈必定失败。那么他从失败当中拿到一点儿辛苦费,也是理所应该的。

弄钱辛苦啊。

当初他和母妃在宫中没什么钱打点那些势利的宫女和太监等人,又受皇后恐吓,每日只能吃最简单的食物度日。

所以,对于金钱,他有一种天然的渴望。

而对于权利,他更加执著。

废太子权势大的时候,他没办法,只好日日躲在宅内练功,生怕废太子盯住他杀了他。高远事发,他抓住机会跳了出来,命人杀了高远,并鼓动父皇杀了高远家里的所有人。他再无后顾之忧。

他打造兵器的那些银子,都是从国库里头弄出来的。

父皇根本就没想过,有人胆敢从国库里弄走银子。

但他就是这么干了,并且,遮掩得密不透风。

这些事儿,都是张照在做。他的确是一把好手。

所以,张照不能出事。

他是左膀右臂。

他也知道太多秘密。

每一件秘密,都能让他万劫不复。

薛辟疆站在窗口折断一朵芍药,碾碎。

又有人来报:“殿下,北胡使团已经进京,团长当街给鸿胪寺卿下跪。”

薛辟疆皱眉:“下跪?”

对方什么意思?

“殿下,团长一共下跪了两次,蔡大人扶他起来,他感动得热泪盈眶,捶胸顿足。我大周百姓都看到了。”

还有这事儿?

北胡蛮子,如何会感动?他们知道感动什么意思吗?

还流泪?还捶胸顿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们依旧围着使团上百号人不肯离去,蔡钦扶着依旧捶打胸口的团长站起来,偏偏团长弯着腰,脸色涨得通红,嘴里“呵呵”有声。

“这团长就是太感动了,被我大周百姓的热忱感动得流泪。”

“都跪下了呢,都对我大周顶礼膜拜了呢。人家千里迢迢过来,心意可诚。”

“他为啥这么感动?”

“这还用问。前几年他们侵犯我大周边境,杀了我大周多少百姓,抢走了多少牛羊和妇女儿童。他们来忏悔。”

后面一人喝道:“都闪开。他嗓子被卡住了。”

是冽王到了。

他在京城的号召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