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从俭反应过来,那是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在高墙上纵跳,薛从俭和莫行云也跟着跳。黑衣人身影苗条,是个姑娘。薛从俭意识到这家伙应该是朱澜。

他顿住脚步:“算了,回去守着。”

她非常敏锐,如果察觉到自己“监视”她,非得闹。

到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哄人。

她要给苏琼瑶出气,那就去吧。即便是杀人放火,那也是惩恶扬善。

一个时辰后,黑衣人回来了,她呲溜翻墙进了朱宅。

薛从俭放心了,带着莫行云返回王府。

“看明日京城有什么动静,即刻来报。”

“是,王爷。”

他踢拉着鞋子跑到卢氏房内:“怎么回事?”

房内丫头和婆子站在床前,看到朱潇进来,纷纷退出门外。朱潇撩开帐子,眼珠子都吓僵了。

卢氏变成了个尼姑。

一头黑发,都被剃光了,散落得满床都是。

而且,眉毛也被剃光了。

昏黄的烛光下,她丑得像个蜘蛛精。

她看到朱潇:“夫君,有鬼,家里有鬼啊。”

她流着泪,没了眉毛,看着更加像个怪物了。朱潇嫌弃地推开她:“来人,怎么回事?”

想也不用想,有人夜里进来,剃光了卢氏的头发和眉毛。

什么“鬼”,那些都是迷惑下等人的手段。

朱潇怒气冲冲坐在厅堂内,叫来管家,让他严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做这等事的人,必定是卢氏身边伺候的人。管家把卢氏的贴身丫头和老妈子痛打一顿,结果也没人招供。

卢氏哭闹不止,朱潇厉声喝道:“你想人尽皆知你就闹。”

卢氏立刻闭嘴。

朱老夫人说道:“朱家现在不能生事,把那些人都卖掉,卖得远远的,免得走漏风声。”

“卢世玉被抄家,定然是他的仇家找人报复。这段时间让卢氏规矩点,不要出门。”

唐氏和朱湘脸上毫无表情,彼此看了一眼对方,都沉默。

他们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嘲笑。

卢氏,遭到报应了。

有人替他们出面,羞辱了卢氏。

唐氏笑了,笑得特别开怀畅意。

卢氏闷在房内,“来人,来人。”

她要买假发,要不然她怎么出门?

朱振业推门进来:“母亲身边的几个下人都被发卖了,这几日母亲暂且忍耐。”

卢氏泪眼汪汪看着朱振业:“儿啊,我是指望不上你爹了。你可得好好的,你别让我失望啊。我这辈子就指望你了。”

朱振业看着她:“母亲放心,孩儿一定努力。父亲去了衙门,并非不疼爱母亲。”

卢氏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王府。

薛从俭听了莫行云的密报,笑得见牙不见眼:“太调皮。”

剃光了卢氏的头发,这个办法还不错。

不过这治标不治本,治本,还得他出手。

卢氏不是欺负她吗,他就让卢氏见识见识朱潇和朱振业的冷酷。户部他的人还不少,找个能说会道的挑唆一下,简单得很。

朱潇心里烦闷,下了衙也不想回家,一个人在酒馆里头喝闷酒,有同僚路过:“朱兄喝闷酒?不如算我一个。”

这人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朱潇给他倒酒,“王兄,请。”

两个人说些官场上的事,几口酒下肚,关系密切了不少。

“卢世玉被抄家这事儿我可有内幕,说上头盯着他,早就知道他贪腐,就等着顺藤摸瓜把他那一伙人一网打尽。皇上就是皇上,眼睛甚是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