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得像是被摔在地上的青瓷盏。
“世子擅闯本王府邸,究竟是所谓何事?本王以为上次的事情过去之后,你与本王之间的恩怨已经两清,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还是说世子还嫌上次所做的不够,要继续对本王动手。“瑞王刻意俯身贴近温幼宜耳畔,龙涎香气喷在她的颈侧,激得温幼宜胃里翻涌。
她能清晰感受到赵钰周身灵力在暴动,追风颈间鬃毛被雷火的热风吹得根根倒竖。
“溶溶。“赵钰的唤声裹着砂砾般的涩,玉冠下几缕碎发被冷汗黏在额角,“跟我回家。“
温幼宜垂眸盯着赵钰衣角上他特意为他绣的,但是看起来却歪歪扭扭,如同虫子爬着一样的绣花,心中酸涩。想起离京那日赵钰策马带她穿过杏花雨,玄色大氅将她裹在温暖里,说要给她种满山的木芍药。想到这里那件衣服上的每一根针线都仿佛扎在了他的内心上针针刺骨,针针见血。
“赵世子说笑了。“她故意让尾音浸着蜜,葱指捻起案上玉杯递到瑞王唇边,“幼宜如今方知何为良人,瑞王殿下待我......“
话未说完喉咙已漫上腥甜,他看着赵钰落寞神伤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心痛,心痛到难受的感觉甚至超过了她每一次使用系统忤逆原著剧情带来的反噬。
不过因为心痛而带来的难受使脸颊变得坨红,可现在在赵钰的眼里看来却是羞涩的神情。
瑞王揽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温幼宜顺势将脸埋进他蟒纹衣襟。隔着三重织金绸缎,她听见赵钰心脏裂开的声响。温幼宜此刻也并没有好受到哪里去,他屏气凝神,甚至跟系统兑换了闻不见气息的功能。温幼宜现在闻着瑞王殿下周身的龙涎香,就忍不住的想要吐出来。
果然跟自己不爱的人睡在一起并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这需要巨大的勇气,还需要极大的克制力。
“看着我!“赵钰突然暴喝,惊得梁上铜铃叮当作响。追风炸着毛朝瑞王龇牙,却在瞥见温幼宜警告的眼神时呜咽着缩成团。他踉跄着向前两步,腰间佩撞在门框上,迸出的蓝光映得满室幽冷。
温幼宜掐诀将灵力凝在指尖,假意要为瑞王整理发冠。青玉扳指擦过男人鬓角时,她望着铜镜里赵钰煞白的脸,突然想起被囚水牢那日,他琵琶骨渗出的血也是这般颜色。
当时他笑着说不疼,此刻却连指尖都在发抖。
“世子请回吧。“她咬破舌尖维持清醒,绣鞋故意踩过方才掉落的葡萄。紫红汁液在波斯地毯上洇开,像极了大婚那夜合衾酒洒在赵钰心口红痣上的模样,“幼宜与王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王爷,这辈子恐怕除了王爷不能够再接受第二个男人了,就算我之前跟世子殿下之间真的有些什么世子殿下就当那是一场梦,忘了我吧......“
话未说完便被灵力掀翻的屏风打断,九扇紫檀木框的山水画轰然倒地。温幼宜在烟尘中看见赵钰赤红着眼眶,腰间的匕首被拔出来裹着赤红色的雷电悬在瑞王喉间,却在对上她视线的刹那骤然消散。
“你护着他?“赵钰轻笑出声,嘴角却溢出血线。
他的溶溶现在居然宁可伤了自己,也要护着另一个男人,这份原本只属于他的爱意,现在还是被分给另一个男人了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仅仅半日之间一切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明明之前还是非常要好的情侣,为什么仅仅是瞬间他的溶溶就变了心,就会爱上别人呢?
他抬手抹去时,温幼宜顿时觉得头痛欲裂。
温幼宜藏在广袖里的手死死攥住软榻金线,反噬的痛楚混着心绞痛让她眼前发黑。她多想扑过去接住那颗滚到脚边的红豆,可瑞王突然掐住她后颈,逼迫她抬头与赵钰对视。
“看见了吗?幼宜现在已经是本王的爱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