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他的掌心紧紧的捏住这半枚虎符,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一定会完成任务。

刘弼的铸铁靴底碾过青石板缝隙中不知道是谁留下还未干透的血痂,虎符在掌心烙出滚烫的印记。

刘弼按照印象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线走到南市,南市污水渠飘来的腐臭里混着铁锈味那是魏家军暗哨惯用的刀油气息。

他忽然驻足,铁链在新生城墙上叩出三长两短的声响。暗处传来陶罐碎裂声,半截缠着海藻的断矛从渠口伸出,矛尖锈迹斑斑却仍保持着魏武侯亲卫营特有的四十五度斜角。

“追风骑第七营,报数。“刘弼将虎符贴着铸铁胎记,玄铁纹章在光下泛起涟漪。污水突然翻涌,三个佝偻着身形的流民钻出淤泥,溃烂的衣襟下隐约露出烙着“魏“字的锁骨。

老卒独眼里迸出精光,“副将,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您和侯爷并不会放弃我们这些兄弟的。...“

刘弼神情几乎有些哽咽,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些兄弟们解释侯爷已经不在的消息。而且也怕突然和他们讲述这些事情会扰乱军心,影响表小姐的大计。刘弼这些话都压抑在心底,想着等到大事成功的时候再告诉兄弟们实情。

铁链绞缠的闷响在巷内炸开,刘弼的钳掌捏住对方腕骨,两枚虎符残片在角力中锵然咬合。老卒溃烂的袖管滑落,露出用鱼胶黏在臂甲内侧的营旗残片正是当年插在金国牙帐的那面。

“秦大川!南市的兄弟现在都散落在何处?本副将命你在两个时辰内将他们集结起来,集结到你这个打铁铺子当中。“

秦大川原本佝偻着的身子突然立直,现在自己人回来了,侯爷回来了,他再也不用隐藏真实的容貌,在这满是污水的打铁铺子当中苟延残喘了。

“是,副将。”秦大川领命。

“卯时三刻,西市粮仓。“刘弼将温幼宜的密令拍在秦大川掌心。老卒突然撕开裤腿,露出用鱼胶黏在腿侧,他日日都趁着无人的时候反复摩挲的一块儿已经残缺的军旗,“第七营还剩二十三人,都在等候侯爷的调遣,我这就去将他们全部都召集到一起。。“

污水渠深处传来铁器摩擦声,刘弼也不在原地逗留,他将启程到下一个地方寻找还能生还的魏家军的线索。

刘弼的铸铁靴碾过西市鱼肆的青石板,腐鱼腥气里突兀地混着硫磺味这是魏家军火药弩特有的保养油脂。

他忽然蹲下,铁链在潮湿地面叩出七短三长的暗号,碎贝壳堆里立即传来铁器摩擦的回应。

几个渔夫打扮的渔夫掀开草席,露出半截用鱼胶黏在船板下的踏张弩。为首的老者脖颈处溃烂的伤疤下,隐约可见他的锁骨上还着被金国人工弓弩后留下的狰狞疤痕。

刘弼扯了扯衣襟,他和眼前人对着他们魏家军军营里面独有的暗号,“天启八年冬,粮道火攻阵亡者几何?“

“三百二十人!“老者独眼迸出精光,枯手突然青筋暴起。

老友见老友两眼泪汪汪,两个人在这鱼腥气味儿甚重的地方,简短的画着离别之后的感言。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要促成表小姐的大计,他们没办法细细数清别离这段日子发生的每一件细节。

刘弼简单的交代了些扮作渔民的魏家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而他则启程去下一个目的地。

“副将,请稍等一下。”扮做渔民打扮的魏家军叫住了刘弼的身影,“如果侯爷要成大事的话,或许当时被我们封存在盐仓中的那三百斤黑火药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眼前的人同样不知道魏崇经去世的消息,他现在还惦念着侯爷能够带他们杀出重围,重新构建南疆城以前的繁荣模样。

刘弼点点头。

黑火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是一个仅仅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