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陆槿梨伸手在他脖颈间抹过?,铁圈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我是真的很感激大?人您的提醒,也并不想入宫做什么皇妃。”
她站起身,将?锁链扔到一边,摊开?手以示诚意:“不过?大?人若是想要留我在府中做客,我也是却之不恭的。”
岑裕揉了揉脖子,感觉上面似乎还残存了一些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中十?分不快,话?语间比往常更?加不留情面。
他扯出一个阴鸷的冷笑:“做客?你不过?一只皇帝的走狗,也配做我东厂的客人?”
“是吗?”陆槿梨仍是好脾气的样子:“如果皇帝的走狗不配做你的客人,那是不是我不当皇帝的走狗就行了?”
岑裕:“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槿梨笑靥如花:“督公大?人高看我了,我并没有为皇帝舍生忘死的打算。实话?说,这一趟下山,我从始至终都只想履行自己的责任,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国师,并不在乎谁输谁赢。”
“说得再明?白点,就是您和皇帝之间的争斗,我不会提前?站队。”
岑裕心中微动,不由挑眉看她。
陆槿梨继续循循善诱的分析:“督公不辞辛劳绑架了我来,既不杀了我,还要浪费人力物力看管我,想必国师的存在对于?你们博弈的双方?来说都算的上重要。既然如此,我不贸然下场,打破你们之间的平衡,对督公来说应该也算一件好事对吧?”
岑裕思?忖片刻,他走到墙边拔出他的黑刀,还刀入鞘:“你倒是挺聪明?。”
“既然你这么聪明?,也应当知?道,比起你这种两不站队的中立行为,我现在更?需要的是什么吧?”
面对他语气里暗藏威胁的锋芒,陆槿梨面不改色:“那是自然。只不过?这件事的掌握权其实不在我手中,反而在督公手中才?对。”
岑裕:“此话?怎讲?”
陆槿梨:“皇城如今的局势波谲云诡,此时不贸然入局是对自身的保全,但若是某天天平失衡,胜率向一方?倾斜”
陆槿梨意味深长的一笑:“到时即便我想不下场,青云山也不会坐视不理啊。”
岑裕“呵”了声:“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见风使舵的本性。怎么?是发现跑不了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青年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刀鞘:“不过?,在我的地盘说这种话?,又嫌自己命太长?”
“大?人说笑,这可是我绞尽脑汁审时度势,好不容易才?想到的保全自己性命的办法呀。”
陆槿梨微微提起裙角,在遍布蜘蛛网的脏乱房间里屈膝行礼,明?眸善睐,眼底狡黠灵动,像一颗落入尘埃里却依旧熠熠生辉的明?珠。
“说了您可能不信,其实比起皇帝,我还是更?加期盼督公大?人能够得偿所?愿。毕竟无论进入皇城之前?,还是进入皇城之后,我都从未想过?入天家,将?自己困守于?后宫之中。”
“这是真心话?。”
她与他对视,字字句句说得极其认真,认真到岑裕有一瞬恍惚,竟觉得这个人的眼睛十?分熟悉,熟悉到想要完全信任于?她。
回过?神来岑裕眉间紧锁,一时忍不住思?索青云山那群牛鼻子是不是除了占卜炼丹测天象之外,还会点蛊惑人心的邪术。
岑裕忽然觉得房中有些闷热得厉害,搅得人口干舌燥。
他移开?视线,随口应了声:“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别?再想着逃跑。”便匆匆往外走去。
陆槿梨得了便宜还卖乖:“等等。”
岑裕不耐回眸:“做什么?”
陆槿梨揪住对方?袖袍,指尖擦过?他的手背:“房间太脏了,督公大?人能让人帮忙打扫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