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槿梨冷不丁道:“雪竹,摄政王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于朕?”

这宫女名唤雪竹,原来是从小服侍原主的丫鬟之一,却在摄政王攻入宫门后立刻倒戈,反帮着?摄政王监视原主。

虽说早知会有?此一遭,不是雪竹也会是别人。但原主自问?从未苛待过雪竹,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是她,怎能是她?

雪竹身子?一抖。

陆槿梨从妆奁里捏起一根金钗,放在手中随意把玩:“好了,别磕了,先停下,回答朕的问?题。”

少女的嗓音轻且慢,语调温柔又和?煦,但谁也不知道她会在下一刻做出什?么?,正是这种未知才更?叫人恐惧。

雪竹跪俯着?不肯动,额头紧贴着?地面,不敢抬头,每说一个字牙根都在打抖:“回、回陛下,是、是摄政王,摄政王控制了奴婢的家人。若奴婢不从,他就会杀死奴婢所有?的亲人!”

“哦?这么?说,你是有?苦衷的了?”

陆槿梨垂眸:“我知摄政王手段狠辣,行事?张扬残暴,但……”

太好了,陛下还是从前那个心软的公?主,是念着?曾经服侍一场的情分的。

雪竹心底一喜,下意识抬起头。

然而下一瞬。

“但……但那又与我何干?”

雪竹面上的喜色才刚刚流露出半分,便?又被仓惶惊愕取而代之。

坐于妆奁前的少女挽袖,为自己细细的沾上了一层口脂:“雪竹,你大抵不知道,朕从前很是羡慕你。羡慕你有?一对宠你爱你的双亲,羡慕你有?事?事?以?你为先的兄长,但如今想来,也没什?么?可羡慕的。”

她搁下朱笔,勾起唇角,殷红唇色如血残忍:“毕竟,他们马上都要死了。”

雪竹猛得直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人,在意识到什?么?后凄厉的尖叫起来:“不!陛下!陛下不要!这与他们无关!我的家人什?么?都没做错!陛下!陛下您不能……!”

“朕有?何不能!”

陆槿梨拂袖起身,眉眼如寒潭冰冷,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若是太平年代,律法尚且有?些作用,但如今可是摄政王把持朝政,元启早已礼乐崩坏,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朕尚且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而命薄如草芥的你,又怎敢如此大胆?屡教?不改!以?下犯上!”

陆槿梨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到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于朕而言,若想护着?一个人或许很难,但想杀一个人却再容易不过。朕是天子?,无论如何朕的性命都远远重于你们一家。朕以?为你早该知道这一点?,却不知你竟如此愚蠢。”

是的。

纵使陛下为摄政王所困,无法获得帝王应有?的一切,但在这深宫之中,她想要一个人的性命,却再容易不过。

在这朝堂后宫一团乱麻的元启,女帝反倒不像从前的皇帝般还会受到朝臣掣肘,无需什?么?理?由便?可下旨除了她,杀光他们一家,摄政王或许不快,但亦不会为她与陛下产生明面上的冲突。

想通这一切后,雪竹心底凉意顿生。

她费尽心思攀龙附凤,不惜背叛相处多年的主子?投靠摄政王,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一方?安定,不再身如浮萍。

不会像这皇宫里的其他人一样,只因一点?小错便?随随便?便?被拖出去杖毙,连死后都不能下葬,只能被丢去乱葬岗喂狗。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不过是命如草芥的蝼蚁。

第27章 哭包疯批女帝×温润文臣(二)

“暗六。”

一袭黑衣的暗卫跪在陆槿梨的身前。

陆槿梨吩咐道:“把暗七他们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