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就络腮胡絮叨的这?么几句,陆槿梨就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危机四伏。

然而,这?么诡异可怕的世界,人?类竟然还?能在此生存,没有灭绝,显然鬼物的这?项特性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但不论这?次献祭的结果如何,村庄能否成功获得?鬼王的庇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显然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献祭。

这?个词一听就不太美妙。

“三丫啊……那……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你、你说?话机灵些,说?不定还?能得?到鬼王大人?的专宠呢。”

风中传来的声响像是幽幽的呜咽,络腮胡搓了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冷汗直冒。

到底经历过不少,他也没慌,赶紧让人?拿了烛火站在他身边,陆槿梨先前看到的光亮就是这?些蜡烛,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没被大风吹灭。

络腮胡跪倒在雪地里喃喃念叨了几句话,又用红色细粉描出了一个图纹,最后把那些蜡烛往雪地里一插,忙不迭带人?走了。

雪下得?更大了。

刚刚踩上去的脚印转眼间就被新雪覆盖,喜轿扔在原地,四个抬轿人?匆忙下山时留下的脚印已经看不见了。

但那红色的莫名?图纹还?留着。

更远一点,是朦胧不清的远山。

像是隐在一片沉沉雾霭中,沉默而冰冷的耸立着。

这?里应该是一片坟堆。

坟堆被厚重的大雪埋住,只冒出最上头的尖尖,络腮胡走得?时候没注意到还?被绊了一下,吓得?他紧急回?身磕了好几个头。

起身时看到陆槿梨漆黑冷淡的眼睛,又被吓了一跳。

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骤变。

一转方向?,对着陆槿梨又磕几个头,然后才马不停蹄的跑了。

陆槿梨不在乎这?些人?。

她?对那位鬼王更有兴趣。

不知道鬼有没有实?体?没有的话是不是就是精神体呢?那岂不是刚好专业对口了?

正这?么想着,地上的蜡烛忽得?全灭了。

再一亮。

暖色调的橘光变成了冷色调的惨白。

在白光的映照下,幽深的红色图纹仿佛下一秒就要渗出血来。

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口黑棺。

雪片飞舞,大风拍打在脸上生疼,拍打在黑棺上更是撞击出了沉闷的声响。

叫人?分不清是里面的动静还?是外?面的。

嗡嗡。

循声望去。

黑棺移开?了一条缝隙。

细窄的缝隙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但偶尔一错眼,缝隙就会拉大,再一眨眼,仿佛又能看见里面闪过去一张模糊的人?脸。

时间缓慢的流逝着。

陆槿梨盯着黑棺,黑棺仿佛也在盯着她?。

他们沉默的对峙着。

陆槿梨突然上前一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手扒住了馆盖边缘。

黑棺:……

陆槿梨往外?扒拉,感受到了里面传来的阻力,她?往外?使劲扒拉,里面使劲阻止。

陆槿梨扒拉了半天,无语的停手:“干什么呢?我不是来嫁给你的吗?你一个新郎官怎么这?么害羞,还?要我请你出来啊?”

蜡烛闪烁了下,开?始流出血泪一样的烛油。

陆槿梨面无表情?:“嗯嗯,我好害怕,真的很怕,所以你玩够了可以出来了吗?”

蜡烛连续闪烁了好几下。

颇有种?气急败坏的委屈。

咔嚓一声。

棺木终于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