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别喝合卺酒。”姜白耳语。段景整个人都蒙蒙的,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进了屋子,姜白借着系同心结的机会低语,“酒壶是阴阳壶。”她指尖一翻,露出藏在袖中的玉片,“含住这个。”
喜烛摇曳,映得满室生辉。段景坐在床沿,掌心沁出细汗,将那枚玉片攥得发烫。姜白背对着他,正在解腰间玉带,动作看似从容,实则绷紧了肩线像一把出鞘三分的剑。
“别回头。”姜白忽然低声道,指尖在铜镜上轻叩三下。
段景从镜中看见窗纸上闪过数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廊下灯笼。远处喜乐未歇,可院中的人声却诡异地消失了。他喉结滚动,什么事他这个军师都不知道的?
“哗啦!”
东南角的窗棂突然爆裂,三支弩箭破空而来。姜白旋身甩开嫁衣的宽袖,正红布料在空中绽如血雾,箭矢钉入床柱时,段景看见她袖中寒光一闪软剑被姜白已然拿到手中。
“西南军好大的胆子!”姜白冷笑,剑尖挑飞第二波箭矢,“连本城主的大婚都敢搅局。”
屋顶瓦片骤响,五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段景认出他们腰间的蛇纹铜牌是吴成亲卫的统一标识!
为首的刺客直扑床榻,刀刃映出段景苍白的脸。千钧一发之际,姜白掷出合卺酒壶,鎏金壶身在空中裂开,毒酒泼在刺客脸上顿时蚀出白骨。
“子阳!”姜白高呵一声。
“pang”的一声,婚房的门被一人踹开。
“二哥,城主!”段琦带着几名士兵杀了进来。
“放箭!“
姜白的声音与机括声同时炸响。淬毒弩箭如暴雨倾泻,三个刺客当场毙命。剩下两人暴退至窗边,却见姜白剑走游龙,软剑缠住一人脖颈狠绞,另一人被踹飞到段景脚边。
段景一脚踩在对方的身上,三两下卸了这个人的下巴,顺手再把人捆住。
“城主,除留了两名活口外所有人都被诛杀殆尽。”潘瑞跪下向姜白禀报。
血腥气弥漫心房。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西南军的人会出现在这里?”段景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都是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昨夜接到密报,他们要在我们成亲时发动刺杀。”段岳走进来,手上握的刀刃上也往下不停的滴着血,明显刚刚也经历过一番厮杀。
“姜姜,你们没有事吧?”穆婉从门外跑进来。
“没事的,伯母。”姜白说。
“还叫伯母呢?”穆婉嗔怪的看了姜白一眼。
“娘。”姜白也不再扭捏,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段凌峰也凑了过来,姜白转头也喊了他一声,“爹。”
“哎。”段凌峰从袖中摸出一个红封。
“谢谢,爹娘。”姜白收下了。
“来人把婚房里这些尸体收拾一下。”段景有些可惜的看着这间房间,这可是他和姜白的婚房啊。
“二哥,这件婚房是假的。”段琦拉住了段景,“真婚房在另一边,我们怎么可能真的把人引到婚房那里去。”
“嗯?”段景意外。
“你看这边都很粗制滥造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婚房。”段琦指着后面的喜床,示意段景好好看看。
段景这才发现好像确实布置的有些潦草。
“放心了吧。”段岳知道段景心思比较敏感所以就没有告诉他这事,本身也不打算跟姜白说的,没想到她提前一步得到了消息。
“好了好了人都解决了,那么就别再耽误吉时了。”穆婉催促着众人重新进行仪式。
红烛高照,喜气盈门。段景轻轻推开雕花的朱漆门扇,与姜白一同踏入精心布置的真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