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们江家不缺大夫。”金钩落下时带起阵阵香风,熏得段景胃里翻腾。
直到马车走远,段岳才叹气:“你可知那位退位了的江尚书还在掌管吏部考功?”
“大哥难道要我学四皇子结党营私?”段景攥紧药囊,姜白晒药时沾上的杜若香似乎还萦绕在指尖。
那日姜白帮忙参与白糖方一事,身上染的就是杜若香,他还记得他遥遥看见实验室中的姑娘鬓角碎发被夕阳镀成金红色。
见面过程比想象中顺利,至少比段景想象中顺利。
二皇子府邸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段岳跟在周先生身后,穿过重重庭院。府中侍卫林立,目光如刀,显然早有准备。
段岳踏入二皇子府邸时,檐角铜铃正被夜风吹得叮当作响。周先生引着他穿过回廊。
“侯爷请。”周先生停在书房不远处的假山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时假山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殿下恕罪!”侍女颤抖的声音里,二皇子慵懒的嗓音响起:“无妨,这汝窑盏本就该碎段卿觉得呢?”
段岳绕过假山推门而入,迎面便是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二皇子正背对着他,站在一幅巨大的边塞地图前,手指轻轻点在西南的位置上,脚边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婢女。
段岳看着二皇子,拱手行礼讽刺道:“殿下好雅兴。”心里却觉得技不如人关他什么事,阴阳怪气谁呢?
“段侯爷来了。”二皇子转过身,笑容温和,眼底却透着冷意,“本王久候多时了。”
段岳不动声色地行了一礼:“殿下深夜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二皇子示意他二位坐下,亲自斟了一杯茶推过去:“侯爷今日在朝堂上,可是出尽了风头。”
“臣不过是奉旨办事。”段岳没有碰那杯茶,“倒是殿下,对江主事似乎格外关注。”
“比不上段卿。”二皇子把玩着手中的残片,“白日刚献完白糖方,夜里就能在青瓷坊寻宝,段卿头一次进京就忙得很啊。”他突然凑近,“段卿可是找到什么了?”
段岳抬眼看向凑近的二皇子:“不过是些旧物。”
“旧物?”二皇子突然将随手捡起来的瓷片抵在段岳颈间,“比如...年前的河西虎符?还是说...”他压低声音,“皇陵贪墨案的账本?”
“殿下说笑了。”段岳拂开二皇子的手。
二皇子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继续说:“侯爷可认得这个?”
段岳瞳孔微缩那是他写给江瑜的密信!
“殿下好手段。”段岳冷笑,看来京城的那条线废了,回去需要清理一下门户,“不知是从大理寺牢里偷来的,还是从江主事身上搜出来的?”
“都不是。”二皇子将信放在烛火上,不在意它慢慢化为灰烬,“是江瑜亲手交给本王的。”
段岳猛地站起身,手已按在刀柄上:“不可能!”
“侯爷稍安勿躁。”二皇子拍了拍手,屏风后转出一个身影正是江瑜!只是他此刻穿着二皇子府的下属服饰,腰间挂着二皇子府的令牌。
“江某见过侯爷。”江瑜拱手,脸上带着段岳从未见过的笑容。
段岳死死盯着他:“你投靠了二皇子?”
“良禽择木而栖。”江瑜淡淡道,“侯爷不会真以为,江某会为区区一个侯府卖命吧?”
二皇子得意地笑道:“段侯爷,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皇陵账册在你手上,交出来,本王保你平安。”
段岳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突然笑了:“殿下好算计。不过...”他猛地抽出怀中账册,“这本是假的!”
二皇子脸色骤变:“什么?”
“真的账册早已呈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