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皱眉。

尚氏自问彻底拿捏了江宝嫦,看陆恒像看一个死人,心情无比愉悦,连带着眉眼也舒展开来。

形势进展到这个地步,尚氏已胜券在握,十拿九稳。

江宝嫦乖乖地把陆恒毒死,自然最好。

等陆珲当上世子,过了这个新鲜劲儿,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灭口,吞掉那一百万两嫁妆,谅她那个舅舅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她要是不敢下手,那就“自己喝下”毒药,坐实陆恒克妻的命格,到时候,无论谁想帮他说情,心里都得掂量掂量。

反正,他们夫妻俩,至少得死一个。

尚氏主意既定,越发的和颜悦色,对江宝嫦笑道:“你们好不容易团聚,还不赶紧回去亲热亲热?这几日便不必抄经了,佛祖慈悲,想来已经感受到你我的一片诚心,也不必每日来我这里用饭,想吃什么,只管让厨房的人送过去。”

江宝嫦低眉顺目地应下,和陆恒一起离开正房。

刚出院子,陆恒就问:“宝嫦,她头上的金步摇和那对红宝石耳坠是不是你的?还有屋子里的花瓶、茶具和屏风,怎么都像你的嫁妆?”

江宝嫦讶异于陆恒的敏锐,迟疑片刻,答道:“是我的,母亲喜欢,我便送给了她,算是我的一份孝心。”

陆恒知道她没从江老爷手里继承多少家业,既不解又愤怒,勉强压住脾气,道:“你对她百依百顺,就算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花用。”

他不顾丫鬟们在场,拉起她的手细细端详,果然看见走的时候还细腻柔嫩的玉指磨出一层薄茧,恼道:“你这是抄了多少经书?为什么不肯给我回信?为什么见了面之后,还是一个字都不肯告诉我?”

他明知道她心机深沉,还是止不住地为她的境遇忧心。

江宝嫦脸颊红了一片,道:“你是在回程的路上给我写信的,我又不知道你走到了哪里,怎么给你回信?再说,公务为重,我不想让你分心,这才报喜不报忧,怎么反成我的不是了呢?”

“反正我总是说不过你。”陆恒发狠扣住她的手腕,不许她挣脱,就这么大剌剌地往回走,“宝嫦,你知不知道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不知道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事到如今,他仍然相信她有苦衷。

只要她肯将自己的过往和盘托出,以真面目相对,他愿意与她相濡以沫,风雨同舟。

江宝嫦身形微震,忘记羞涩,飞快地看了陆恒一眼,问:“此话当真?”

陆恒掷地有声:“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