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糟老头子而已……”陆珲轻蔑地翻了翻白眼,忽然想起什么,表情变得难看,“不对,他在辞官之前,当过许多年的帝师,还教过我父亲!”

江宝嫦点了点头:“你大哥这回主动请命,为的不是升官,而是……”

她点到即止,留给陆珲思考的余地,接着从厚厚的信笺里拣出两张,道:“他在信里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这次北上之行十分顺利他和金莲宗数次交锋,从假扮成流民的刺客手中救下方老先生,重审几件冤假错案时也屡立奇功,和方老先生成为忘年交。所以,他从去年回到汴京便一直在暗中活动的事,已经有眉目了。”笨玟取于铑呵銕的裙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道?”陆珲把那两张纸抢在手上,一字一句地看过去,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恨不得把薄薄的纸张盯穿,“再说、再说我父亲根本不喜欢他,亲口说过要把世子之位留给我,母亲也一直把我当成世子教养!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抢我的东西?”

然而,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发现信里的内容和江宝嫦所说的分毫不差。

江宝嫦动作自然地将剩下的信笺收好,以莲花形状的镇纸盖住开头的两个字“宝嫦”。

陆恒不通文墨,写得既不像楷书,也不像草书,只算过得去,那两个字却特意练过,漂亮得有些突兀。

江宝嫦望着陆珲,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添了把柴:“口说无凭,就算父亲承诺过,怎见得一定会兑现呢?更何况,你大哥占着嫡长子的名分,继承世子之位也是理所应当,如果方老先生执意为他说情,圣上一道旨意降下来,父亲和母亲还能抗命不成?”

“二弟,等你大哥当了世子,我便不好再和他拌嘴,事事都得顺着他,由着他,自然也不能继续同你亲近。”江宝嫦的表情变得怔怔的,又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让你以后不要再来,才背着人偷偷哭成这样。”

陆珲被嫉妒和惊慌冲昏头脑,迁怒于江宝嫦,口不择言地道:“你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十有八九也在替他欢喜吧?他当上世子之后,你就是世子妃,哪里还会把我这个没有官职的白丁放在眼里?”

“二弟,我是那种捧高踩低、趋炎附势的人吗?如果有的选,我又何尝愿意跟那个莽夫过一辈子?”江宝嫦眼圈发红,嘴唇颤抖,“你当真不知道我的心吗?”

她伏在桌上痛哭出声:“算我白认识你一场,白把你当做知己,你快走,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陆珲呆了呆,见江宝嫦的伤心和痛苦不像假的,又懊恼起来,蹲在她身边哄道:“嫂嫂,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轻看你。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我的心和你的心是一样的!”

他来的时候还带着“霸王硬上弓”的想法,这会儿因着形势危急,已经没了心情,沉思片刻,道:“嫂嫂,你先别急,我明日一早就去找母亲商议,咱们先发制人,想法子断了他的登天路!”

江宝嫦缓缓抬起头,泪盈于睫,颤声问:“此话当真?这件事似乎已经板上钉钉,母亲能想出法子吗?”

“肯定可以!”陆珲相信这世上没有尚氏解决不了的麻烦,拍着胸脯保证,“母亲神通广大,又极得父亲信任,想收拾那个丧门星,还不是手到擒来?”

陆珲在江宝嫦面前夸下海口,第二天早上到尚氏跟前分说了一遍,尚氏的脸色却蓦然阴沉下来,好半晌没有开口。

“宝嫦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她不似陆珲单纯好骗,转瞬之间,脑海里已经翻过千万个念头,“不过,恒儿如此有手段,把他的谋划瞒得滴水不漏,倒出乎我的意料。”

“嫂嫂不可能骗我,母亲快想想办法啊!等丧门星回来,方老头一道折子递上去,再说什么都晚了!”陆珲急得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