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夜行衣,以黑布蒙面,看不清长相,一双眼睛却闪烁着慑人的凶光,身量高挑,肩宽腰窄,下盘稳如磐石,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他上下打量春桃,被她的美貌晃得眯了眯眼睛,粗声粗气地问:“你是昌平侯的姨娘?”

春桃被他戳中痛处,咬了咬牙,娇滴滴地道:“壮士说笑了,奴婢只是个粗使丫头……”

“粗使丫头都能打扮得这么鲜亮?昌平侯果然是头肥羊!”男人闻言大喜,扯着春桃的手臂往外走,“前头带路,领我去库房!”

“壮士轻一些,您弄痛我了!”春桃趔趔趄趄地被他带着走出十来步,捂着手臂叫疼,“奴婢带您过去还不行吗?”

男人冷哼一声,见她紧蹙双眉,小巧的鼻尖渗出细汗,似乎真的承受不住他的力气,迟疑着松开左手:“你给我老实点儿,别打什么歪主意,我见到金银珠宝,自然会放你走。”

“是,奴婢明白。”春桃觉得他不大聪明,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头,“壮士,库房在这边,您随我来。”

春桃挑了条僻静的小道,引男人往前院而去,打算把他送到护卫手里,借此立功。

她怕他察觉出异常,不停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壮士说话算话吗?您真的只是为财而来吗?不会突然翻脸,欺辱奴婢吧?不会……不会杀人灭口吧?”

“你把我和那些下三滥的采花贼当成一路货色?”男人不悦地皱起浓眉,“不怕你知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叫薛毅,江湖朋友送了个诨号‘裂魂枪’,做的全是劫富济贫的好事,从不欺凌妇女,更不伤人性命!”

春桃连忙捂住耳朵:“您不用告诉奴婢您叫什么,奴婢耳朵不好,什么都没听到。”

薛毅“啧”了一声,拉开她的手臂,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叫杏儿。”春桃胡诌了个名字,指着前方的空屋道,“壮士,库房到了!”3301;㈢9.49,㈢整理

她停下脚步,推薛毅进门,道:“壮士,您快进去洗劫金银珠宝,奴婢替您放风,劫富济贫是大功德,也算奴婢一份儿!”

薛毅被春桃哄得通体舒畅,笑道:“杏儿,你倒是个心善的姑娘,多谢了,咱们有缘再会!”

薛毅前脚刚一进去,春桃后脚就把房门关上,拴好铜锁,奔向不远处的护卫,嚷道:“快来人!这里有贼!快抓贼啊!”

护卫们急匆匆赶到,打开房门,却见窗户大敞,屋子里空无一人。

春桃气得直跺脚,为了自己的名声,又不敢声张,还得媚笑着笼络护卫:“或许……或许是我眼花,把野猫当成了贼人,害得诸位哥哥受惊,真是对不住。”

护卫们眼馋她的身子,也不与她计较,你一言我一语地道:“不妨事,不妨事,警醒些是好事,咱们送春桃姑娘回去。”

春桃生怕薛毅折回来报复她,连着五六天都不曾单独行动,到了晚上,除去值夜,便躲在房间里绣花。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得久了,她渐渐松懈下来,这天傍晚主动请缨,去给二少爷陆珲送点心。

陆珲是色中饿鬼,小小年纪便把院子里的丫鬟睡了个遍,本是最好勾搭的,也算条不错的出路。

可她听他身边的丫鬟说,他的身子骨不够强健,在床上坚持不了一刻钟便一泄如注,想如侯爷一般一夜两三次,那是万万不能。

她虽然还没尝过情欲滋味,却知道那档子事十分要紧,年轻时还能苦熬,到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时候,守活寡恐怕比死还难受。

春桃犹豫不决地和陆珲打情骂俏了几句,站在廊下陪他赏鸟。

她被陆珲拧了把屁股,非但没有生气,还半嗔半喜地横了他一眼,把吃了一半的石榴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