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进门的娘子,从头到脚,有哪里摸不得?

要不是顾忌她年纪还小,又在守孝,他非要圆房,又有谁敢阻拦?

狡猾的猫儿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风水轮流转,她也有被老鼠玩弄的一天。

江宝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恒,后背隐隐渗出汗水。

她的大脑转得飞快,定了定神,挪到床边,把双脚递到他手里。

陆恒一圈一圈解开纱布,只剩最后两层的时候,听到隐忍的吸气声。

“疼……嘶……轻一些……”江宝嫦紧蹙娥眉,轻咬下唇,语气软和许多,“陆恒,纱布是不是和伤口黏到一起了?我害怕……”

“是黏连了一点儿,忍一忍。”陆恒明知道江宝嫦嘴里没几句真话,还是放轻动作,一手托住两段纤细的脚踝,另一手掬起深褐色的药液,淋到她的脚上。

陆恒在娘胎里的时候便火力旺盛,从小到大都不怕冷,体温也比常人高,此刻紧贴着玉一样冰冷光洁的肌肤,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热量,令江宝嫦生出一种被他灼伤的错觉。

脚后跟是烫的,脚背是冷的,脚底在药汁的浇淋下,变得又湿又疼又痒,她在几种感觉的夹击下不自在地蜷紧脚趾,脸儿泛起红晕,呼吸变得急促。

陆恒小心翼翼地揭下最后一层纱布,看着已有愈合迹象的鲜红肌肤,本能地被那排珍珠一样浑圆莹润的脚趾吸引,欣赏片刻,方才握着脚踝,慢慢沉入水中。

他低声问:“好些了吗?”

江宝嫦用力摇头:“没有,感觉比昨日还疼几分。”

陆恒低头看着木桶里模糊的倒影,明知江宝嫦在撒谎,却不拆穿。

他紧了紧双手,道:“你前几日不是问过我在忙什么吗?实话与你说,我打算走礼部尚书的门路,请他在圣上和父亲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也好早日封为世子。”

江宝嫦没来得及阻拦陆恒,心里一紧,搭在被子上的玉手攥成一团,附和道:“是吗?他是怎么说的?”

“他一开口就要五万两银子,我不愿花这笔冤枉钱,今天早上使金戈回信,直接拒绝了他。”陆恒轻轻摩挲着细腻的脚背,厚厚的茧子磨得她不住瑟缩,勾唇讥讽地笑了笑,“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我是家里的嫡长子,世子的位置本就应该是我的,为什么要用银子买?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地求人?”

江宝嫦准备了一堆推脱的理由,竟然一个也没用上。

她窥见陆恒身上的锐气,暗自心惊,迟疑片刻,冒险试探道:“倘若五万两银子能把这件事办成,也不是不行……”

“不,宝嫦,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陆恒毫不犹豫地拒绝江宝嫦的好意,“你相信我,我总有办法堂堂正正地登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