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广撒网,遍捞鱼,说不定真能逮到一个风流倜傥的状元郎。
到时候,他算什么?
令陆恒失望的是,江宝嫦并没有立刻否认他的猜测。
白玉般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她像是有些心虚,顾左右而言他:“你先告诉我,你答不答应。”
陆恒只觉一股无名火从丹田中蹿上来,忍了又忍,把灯笼塞到江宝嫦手里,道:“我应下了。姑娘慢慢逛,我去外头等你。”
他看不清路,又在沮丧之中迷失了方向,不慎踏进一片烂泥中,新做的靴子沾满污秽,月白色的衣袍擦过竹叶,染上斑斑点点的绿液。
陆恒横下心往前走,离灯光越来越远,在自己的影子被黑暗完全吞噬之前,不知怎么想的,又折了回来。
他踏上台阶,黑漆漆的眼睛里迸射出惊人的亮光,对江宝嫦道:“江姑娘,你不喜欢亲上加亲的表弟,不愿意攀附身份贵重的太子,那我呢?你考虑过我吗?”
“寒门书生也不一定都是正人君子,他们也有可能图你的财,图你的貌,更无耻些的,一攀上靠山就会将你弃如敝屣,哪有我这样知根知底的好?”
他说一句往前走一步,竟把江宝嫦逼得后退了两步。
“陆恒,你……你越矩了!”江宝嫦背靠朱红色的柱子,被薄薄一层红纱罩着的烛火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险些熄灭,“我们之间有云泥之别,怎么可能在一起呢?齐大非偶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读的书少,没听说过。”陆恒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我只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跟你相处得越久,越是为你的聪颖刚毅而心折,已经起了非你不娶的心思。”
他说出这样露骨的情话时,心中难免惭愧。
可他与她见面的机会太少,错过这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因此不敢有所迟疑。
江宝嫦受惊地喘了口气,面露挣扎:“我以为……在山洞里的时候,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还在孝期,不能……”
“我们可以效仿你表妹夺情的做法,先成亲,不圆房,等你年满十八,再行周公之礼。”陆恒急得额角渗出密密的汗水,把自己想好的谈判条件一股脑儿倒给她。
“我院子里干净得很,连个丫鬟都没有,你一进门,便可当家做主,我绝不纳妾,也不要通房,事事以你为先,一辈子只守着你一个。”
“……宝嫦,”他大着胆子改了称呼,“只要你点头,我自然有法子让我母亲上门提亲。我不敢保证成亲之后事事顺心,但我能保证永远站在你这边,无论遇到何种危难,都挡在你面前。”
江宝嫦似是被陆恒说动,仰起玉脸怔怔地望着他。
对,她要的就是这样。
她要占尽先机,吊足他的胃口,让他千方百计地接近她,低声下气地央求她,被她死死捏在手里,永远抬不起头。
第五十三回 如愿以偿掷地有声,依法炮制丝丝入扣
第五十三回 如愿以偿掷地有声,依法炮制丝丝入扣
“宝嫦,你怎么不说话?”陆恒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宝嫦,心提到嗓子眼,“你说过你不讨厌我,也不相信命理之说,那些话如今还作数吗?”
江宝嫦轻轻点头:“自然是作数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迟疑得越久,陆恒心里越着急,“你还有什么顾虑,都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想办法解决。”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我的俸禄虽然不多,成亲之后,都可尽数交给你保管,做我们这行的多多少少能捞些油水,每个月不拘十两还是二十两,一拿到手,我就给你送过去。”
陆恒说得天花乱坠,听起来着实动人。
江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