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她真的被太子说动,急得恨不得走上前分开他们。

可他方才强拉了几次弓箭,背上的伤口破裂流血,这会儿疼得连坐在马背上都觉得吃力,万一触怒太子,挨上一顿板子,雪上加霜之下,只怕要在床上躺几个月。

再说,江宝嫦已经含蓄地拒绝了他,又明确表示自己有法子应对这次的难关,他再多管闲事,说不定会弄巧成拙,更不受她待见。

陆恒在这里心念电转,还没想出个章程,偶然间一抬眼,竟然看到江宝嫦从袖子里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眼角。

她在掉眼泪吗?

她聪慧果断,坚毅刚强,无论遇到多么棘手的事,都能从容应对,轻松化解,怎么会哭呢?

陆恒暗自吃惊。

魏怀靖也吓了一跳,表情有些不豫:“江小姐,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的话,孤也不能强求,好端端的哭什么呢?要是教那些糊里糊涂的言官看到,只怕还以为孤在仗势欺人。”

“殿下龙章凤姿,文韬武略,是国之储君,更是天之骄子。您有意抬举民女这样的低微之人,还许以‘良娣’的尊位,民女感激还来不及,本不该拒绝……”江宝嫦脉脉含情地看了魏怀靖一眼,不吝赞美之词,给他留足面子,“可是……可是……”

魏怀靖神色稍霁,追问道:“可是什么?有人为难你吗?还是太子妃背着孤找过你?”

江宝嫦缓缓摇头,嗅着帕子上的辛辣气味,极自然地流出两行清泪:“没有人为难民女,可是,殿下没听说吗?圣上昨夜临幸了崔美人,今日下旨封她为婕妤,赐居长春宫偏殿,与贵妃娘娘作伴,而崔婕妤是民女的亲表姐……”

她做出难堪之色,无意间瞥到陆恒惊愕的样子,长睫轻轻颤动了两下,再接再厉道:“要是按民间的叫法,殿下得叫崔婕妤一声‘姨娘’,叫民女一声‘姨母’。虽说宫里没这种规矩,但辈分不能乱,民女若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嫁入东宫,只怕要被礼部的官员们骂死……借民女一百个胆子,民女也不敢啊……”

江宝嫦掀起眼帘,看着魏怀靖忽青忽红的脸色,心中涌动着以下犯上的快意,面上却一点儿不显,又抽泣了几声:“民女与殿下有缘无分,不得不拒绝殿下的好意,如果有来世,民女愿意与殿下再续前缘……”

“怎么会这样?崔婕妤怎么会是你的表姐?”魏怀靖呆呆地望着江宝嫦如幽兰泣露的娇颜,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咄了一声,扯着骏马调转方向,“你先回去等消息,孤去求求母妃,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江宝嫦看着魏怀靖远去的背影,听到身后响起马蹄声,连头都没有回,轻声问:“陆恒,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陆恒每次遇到江宝嫦,都能从她身上发现新惊喜,越来越摸不透她的心思,索性直接说出内心的疑惑,“江姑娘,你早就算到你表姐会得宠吗?那天说的法子,便是借辈分之说,隔山打牛吗?既然已经胸有成竹,为什么还要在太子面前做戏呢?”

江宝嫦下意识拿起手帕擦眼泪,被浓烈的气味呛得连打了两个喷嚏,缓了缓才道:“我们做生意的讲究‘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让太子殿下觉得我对他暗怀情愫,就算得不到我,心里也会好受许多。我不想和他撕破脸,只能采取这个法子,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陆恒又问:“万一贵妃娘娘被太子说动,削去你表姐的位分,将她打入冷宫,强迫你嫁过去呢?”

江宝嫦笑道:“你小看贵妃娘娘了,对她来说,一枚美貌听话、得到圣上欢心的棋子,比一枚虽有丰厚身家,却无关痛痒的棋子,要重要得多。只要我们姐妹俩坚定地站在她这边,太子多一个良娣或是少一个良娣,根本没人在意。”

陆恒听江宝嫦自比为“棋子”,既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