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另一位表妹。”

陆恒满脸错愕,片刻之后意识到闹了大笑话,俊朗的容颜涨得血红,也不知道是被火光照的,还是被自己丢人现眼的行为臊的。

他窘迫得连着咳嗽了四五声,强撑着翩翩君子的形象,点头道:“姑娘没有被人胁迫就好,我……我……”

陆恒后知后觉烧人院子的行为实在骇人,唯恐江宝嫦不喜,一边解释自己的思虑有多周全,一边解下荷包往外掏银子:“我放火的时候,特意挑选无人的房间,又使手下在附近守着,生怕伤及无辜。不过,姑娘终究因为我的莽撞受了损失,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知修葺柴房需要多少银子?我加倍赔给你。”

他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没有哪个女子喜欢穷酸小气的男人。

可他刚当上亲从官没多久,拿到的俸禄既要应酬,又要支付日常开销,根本剩不下多少,这会儿一颗碎银子一颗碎银子地往外掏,难免肉疼。

“公子太客气了。”江宝嫦抬手做了个阻拦的动作,不以为意地道,“一间柴房而已,能值多少银子?公子既拿我当朋友,便不必如此客气。”

说话间,柴房的火已被众人联手扑灭,远处也有人声传来。

陆恒又和江宝嫦推让了两回,见她态度坚定,只好将银子收回去。

他想到这一回不仅没在江宝嫦跟前露脸,还害得她受惊受累,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深觉泄气,没精打采地拱了拱手,道:“火已经灭了,姑娘早些休息吧,在下……”

江宝嫦忽然开口道:“公子,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能不能帮我个忙?”

陆恒眼睛一亮,连忙道:“姑娘尽管开口。”

江宝嫦道:“再过几日便是中元节,我想遥祭父母双亲,给他们烧一些纸钱,因着撞上表哥的喜事,唯恐扫了大家的兴致,因此不便向舅舅舅母提起……”

陆恒闻弦歌而知雅意,反应极快地回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我为你寻一个合适的地方,到了中元节的晚上,备好马车,在这边的小门外面等你出来,陪你一起过去。”

他看见崔乐山的身影,不便再说,抛下最后一句:“姑娘要是害怕走夜路,不妨多带两个丫鬟,再带几个护院,有我们在,总不至于让你出什么闪失。”

陆恒抬脚走到亮处,向崔乐山自报家门,态度不卑不亢,谦和有礼,江宝嫦则被何氏、孟夫人等人团团围住,嘘寒问暖,两边各自应付不提。

崔行舟和孟筠的婚礼准备得仓促却热闹。

何氏履行承诺,给孟筠添了不少嫁妆;孟夫人倾尽全力,唯恐女儿受委屈;崔妙颜和江宝嫦各送了一套精致华美的头面;崔行策则连熬了两夜,写了一幅百喜图,装裱起来送给一双新人。

拜堂之时,崔行舟的病虽未全好,却也清醒了几分,双手紧抓着大红的绸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筠,连声问:“你是阿筠妹妹吗?是阿筠妹妹吗?可别是她们诓我的吧?”

何氏实在没法子,允他掀开盖头瞧了一眼。

崔行舟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对着孟筠又是作揖又是跪拜,欢欢喜喜地牵着她步入洞房。

崔妙颜拉住江宝嫦的手,叹道:“真好,我怕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家里遭过那回变故后,她似乎意识到有权有势的好处,变得沉默了许多,也刚强了许多,每日里拼命地跟着嬷嬷学宫里的规矩,轻易不出门。

江宝嫦紧了紧崔妙颜的手,笑道:“妙颜姐姐也不必灰心丧气,世事无常,祸福难料,不亲自走上一遭,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机缘呢?”

待到中元节这晚,江宝嫦收拾停当,戴好帷帽,带着白芷、云苓和四名护院,悄无声息地从东边的小门出去,果然看见一身常服的陆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