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变得伤感:“我和阿诚刚成亲时,也经常担心他喜新厌旧,移情别恋,可我没想到,他死在最喜欢我的时候,而我甚至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江宝嫦浑身一震,紧紧抱住程苑,轻声道:“二嫂,对不起,我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程苑擦了擦眼泪,笑道,“宝嫦妹妹,你是聪明人,比我生平见过的所有人都要聪明,可聪明人更容易防备别人,更难付出真心。我不是在为陛下说情,只是不希望你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江宝嫦靠在程苑的怀里思索了许久,道:“谢谢二嫂的提点,我回去好好想想。”
她反过来提醒程苑:“二嫂劝我珍惜眼前人,那二嫂呢?你别告诉我,你察觉不出云生对你的心思。”
程苑皱眉道:“我只把他当弟弟。更何况,他年纪还小,没有定性,等再长大点儿,就会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我觉得云生痴心得很,没那么容易放弃,再说,他也不小了,是你在自欺欺人,不肯面对现实。”江宝嫦笑着叹气,“看来,这就是老话常说的‘医者难自医,渡人难渡己’了。”
程苑怔了怔,不由苦笑起来。
这天黄昏,江宝嫦和程苑等人告别之后,带着丫鬟们登上马车。
陆恒不发一语地跳到车上,把车夫赶到一边,拉起缰绳,轻“咄”一声。
马车晃晃悠悠,江宝嫦的心也跟着晃。
陆恒还是冷着脸,还是不肯跟江宝嫦说话。
但他一路将她送回椒房宫,独自站在廊下,仰头望着在寒风中摇摇摆摆的灯笼,发了许久的呆。
江宝嫦推开一道窗户缝,静静地望着陆恒挺拔的身影,陪着吹了许久的寒风。
第二天早上,陈庆向陆恒禀报道:“皇后娘娘得了风寒,高烧不退,连药都灌不下去,陛下要不要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陆恒便撇下手里的折子,大步流星地朝椒房宫赶去。
陆恒暗暗盼着江宝嫦在装病,盼着这是她给他递的台阶,盼着她能针对之前的所作所为,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她的身子一向康健,今年冬天也不算太冷,椒房宫里从早到晚烧着连他都舍不得用的金瑞炭,实在没有理由生病。
可她竟真的病了。
陆恒踏入椒房宫,看到江宝嫦烧得脸儿红红的,眼睛紧紧闭着,睡得十分不安稳,
他坐在床边,把她扶起来,紧握着冰冷的玉手,对白芷道:“把药给我。”
白芷捧上药碗,陆恒含了一口苦到钻心的药汁,也不避人,十分自然地低下头,嘴对嘴地喂给江宝嫦。
江宝嫦抗拒地在陆恒怀里挣扎,被他箍得动弹不得,不得不咽下苦涩的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