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重您的心性,二是曾经受过您夫人的恩惠。那日要不是您夫人阻拦我寻死,派人把我送到庄子上,又留下那么多粮食,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走在圣上前面了。”

陆恒没想到方宏伯和江宝嫦还有这一层渊源,怔了半晌,小心翼翼地收起遗诏,道:“她一向有勇有谋,有情有义,若不是遇上我,本不至于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

过不几日,圣上驾崩的噩耗传遍江北江南,名不见经传的陆恒横空出世,成为大弘下一任的继承人。

魏怀安收到消息,怒形于色,将一整套青瓷莲花纹茶盏扫落在地,对身边服侍的太监道:“去,把静月叫过来!”

第一百四十回 投石问路割袍断义,出谋划策异想天开

第一百四十回 投石问路割袍断义,出谋划策异想天开

江宝嫦已在临安停留了数月之久。

她遵照魏怀安的吩咐,带着淳于锦和几个丫鬟住在行宫里,和书房相距不过百步,每日陪着魏怀安议事、用膳、手谈,说是朝夕相处也不为过。

薛毅和淳于越二人领着云鹰军住在城东的大营里,归魏怀安统一管辖,虽说仍能和江宝嫦见面,但每回都要经过层层通传,说话的时候,旁边还有几个小太监盯着,十分不方便。

崔乐山带着家眷搬进魏怀安所赐的宅院,因着精力大不如前,上了道告病辞官的折子。

魏怀安诚恳地挽留了一番,见崔乐山态度坚持,只好允了他的请求,却将崔行策调到身边做侍讲,又给了崔行舟一个挂名的闲职。

魏怀安对江宝嫦是信任还是提防,把她和亲人、心腹分散开来,是权宜之计,还是为了更好地掌控她,没人说得清楚。

夜深人静时分,江宝嫦正打算安歇,从太监口中听到魏怀安的传召,重又坐到梳妆台前,道:“公公请稍候。”

淳于锦铺好凉簟,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后,拿起玉梳,手指翻飞,不多时便挽出一个柔美又利落的发髻。

“静月姐姐,我陪您过去吧?”容貌惊人的少女戴好小鹿面具,取来轻薄的纱衣,服侍江宝嫦穿上。

江宝嫦含笑点头,一手轻摇罗扇,另一手抚动着漆黑的佛珠,抬脚走出卧房。

盛夏暑气蒸人,好在行宫遍植奇花异草,绿树成荫,流水潺湲,缓解了这份酷热。

江宝嫦一边朝魏怀安所在的书房走去,一边问那个传信的太监:“不知道殿下忽然召见我,所为何事?”

淳于锦学着白芷、云苓等人的样子,生涩地从腰间的荷包里数出几颗金豆子,递给太监,跟着道:“请公公行个方便。”

那太监油盐不进,袖着双手道:“居士去了就知道了。”

江宝嫦心生警觉,到了书房,使淳于锦在门外守着,轻叩门扉,柔声道:“静月求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