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那些畜生怎么骂他。

兔儿爷?婊子养的?天生卖屁股的贱货?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一边瞧不起他,一边疯狂地在他身上耸动的样子真的很可笑,很丑陋。

然而,漫长又短暂的五年过去,他连苦役都没得做了。

他、妹妹、好多女人和孩子被抓到这里关了起来,听说外面在打仗,粮草即将耗尽,他们变成了守军和百姓的储备粮。

最先被吃掉的,是那些既不能干活、又不能泄欲的婴儿和老婆婆。

牢头慷慨地施舍给他们几盆肉汤,可没有一个人肯喝。

无论狱卒怎么打骂,怎么威胁,大家只是无声地掉眼泪,宁肯饿昏过去,也不肯碰那些难得的“美味”。

淳于越领着妹妹淳于锦在牢房里抓老鼠、抓蚯蚓,分给那些瘦弱的女孩子吃。

而做为回报,她们在狱卒们淫辱他的时候背过脸,搂住发抖的淳于锦,蒙上她的眼睛,捂住她的耳朵。

温热的液体“啪嗒”一声滴到脸上。

淳于越从将死未死的幸福中回到现实,无力地抬起右手,轻轻触碰妹妹满是泪水的脸。

他们是龙凤胎,长着相似的五官,笑的时候左边脸颊都有一个小酒窝,难过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咬紧下唇,如果换上一样的衣裳,根本区分不出来。

他心疼地抚摸着她,像在抚摸曾经的自己。

“哥哥,你在发高烧……”沉默寡言的淳于锦哭着搂住淳于越,脸上的污渍被泪水冲刷得斑斑驳驳,露出美得惊人的容颜,“哥哥,你好好睡一觉吧,今天换我来保护你。”

事实上,逃过劫难的人往往不会感到庆幸,如果她被蒙难者包围,很快就会觉得愧疚,觉得唯一幸免的自己有罪。

淳于越缓慢又坚定地摇了摇头,扶着墙壁坐起身。

再撑一天吧。

他像过去的许多个日子一样,给自己打气。

淳于越听见守军换岗的号角声,知道很快就会有人下来。

那些五大三粗的畜生来到他所在的牢房时,总会装模作样地在人群中挑选食物,欣赏女人和孩子惊恐的表情,逼着他做出百般丑态,向他们献媚。

淳于越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细细的木棍,蹭了一点儿墙灰,开始描眉画眼。

雌雄莫辨的少年熟练地把自己变成鲜活诱人的尤物,又擦干妹妹的眼泪,用墙灰将她涂成小花猫。

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今天来到地牢的人似乎比往日多出一倍。

淳于越的心紧了紧,把妹妹推给年长些的女子照顾,脱掉上衣,跪在牢房中间的空地上。

他瘦得不剩几两肉,腰肢却软如细柳,麻木地摆出一个淫贱的姿势,微扬下巴,把漂亮的面孔暴露在飘忽不定的火光中。

他掀起眼皮,看到一个像明月一样的女人。

她梳着家常发髻,披着月白色的披风,长眉入鬓,凤目半弯,神情平静而坚毅,由许多人簇拥着,走进污秽不堪的牢房。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翠竹般的少年,那人自然地沐浴着皎洁的月光,和她一样洁净、高贵,衬得他像枯叶,像烂泥,像存在即罪恶的魑魅魍魉。

淳于越预感到有什么巨大的变故即将发生,布满暧昧痕迹的身躯在阴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

他止不住自惭形秽,用尽所有力气才没有逃向角落,钻进地缝,而是强撑着挡住那个女人的路,用发炎的喉咙吐出粗噶难听的话语:“你……你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崔行策也警惕地挡住淳于越,避免这个似男似女的怪人冲撞江宝嫦。

他回头焦急地对江宝嫦说:“姐姐,这个地方湿气太重,空气也污浊,你先……”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