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些,辛苦行策弟弟了。”

崔行策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道:“我看白虹这些日子瘦了好些,连毛发都没原来那么光滑了,这里有一包肉干,姐姐给它磨牙吧。”

江宝嫦暗暗感叹他的细心体贴,大大方方接过,道:“行策弟弟有心了。”

崔行策往外走了几步,心中挂念着那两样有毒的药材,想了想又折回来,含蓄地道:“姐姐,你对我们一家有救命之恩,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一定不要跟我客气。”

江宝嫦点点头,奇怪他今日怎么如此婆婆妈妈,道:“好,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我的意思是……”崔行策生怕她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神情变得焦急,“要是有什么人挡了你的道,你只管告诉我,别脏了自己的手。”

他这分明是在说,他愿意为了她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就算东窗事发,也绝对不会把她供出来。

江宝嫦怔了怔,失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托你寻这几样药材,并不是为了害人。”

崔行策大着胆子直视她的双目,拿不准是她在哄人,还是自己在疑神疑鬼,低声道:“姐姐,我虚岁已满十八,到了顶门立户的年纪,你别再把我当成小孩子,好不好?”

江宝嫦沉默半晌,终于透出一点儿口风:“你替我照顾好舅母,不要让她悲痛过度,便帮了我的大忙。”

崔行策越发的云里雾里,又不敢多问,点头道:“我知道了,姐姐放心。”

这夜,江宝嫦将熬好的药汤端给仍在害喜的崔妙颜,道:“妙颜姐姐,你想好了吗?得失利弊我已经跟你说清楚,喝了这碗药,咱们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往后的路都得靠你自己走,还有,这药的毒性虽然不强,未必不会伤害母体和胎儿,我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宝嫦妹妹愿意帮我到这个地步,我心中感激不尽,就算生下个傻子残废,那也是我的命,绝不会埋怨宝嫦姐姐半句。”崔妙颜转头和清平对视一眼,咬了咬牙,捧起药碗一饮而尽。

到了后半夜,药性便发作起来。

崔妙颜头痛欲裂,浑身发烫,脸上、手上浮出无数密密麻麻的血点,看起来颇为骇人。

“清平,我好冷……”她蜷缩成一团,只觉度日如年,神志不清地向清平伸出右手,“再给我加一床被子……”

清平僭越地握住崔妙颜的手,把准备好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崔妙颜哆嗦了一下,想甩开他,片刻之后又安静下来,睫毛像蝴蝶的羽翼一样乱颤:“你当真要留下来陪我吗?生病的滋味并不好受……更何况,我舍弃嫔妃的身份之后,变得一文不值,又带着一个孩子,什么都给不了你……”

江宝嫦仓促之间想出的法子十分冒险

那就是让她装作感染瘟疫,顺理成章地留在凤阳,避开所有人的注意。

服药之后,崔妙颜出现了和疫病相似的症状,这病甚至像疫病一样具有传染性,效果可以维持数月之久,足够以假乱真。

这也是向来守规矩的清平忽然逾矩的原因他要跟她一样染上“瘟疫”,留在这个荒凉破败的死城。

回答崔妙颜的,是握得更紧的手。

“奴才不想再换主子了。”清平担心这种程度的接触不足以令他顺利感染疫病,又见她冷得厉害,挣扎许久,解开腰带,脱得只剩中衣,钻进被子里,把柔弱的娇躯搂进怀中。

“主子别怕,奴才是阉人,不会对主子做什么。”他一手抚摸着凌乱的青丝,另一手轻轻按在崔妙颜的小腹上,脸上流露出孩子一样的欢喜和期待,“主子的孩子,就是奴才的小主子,能看到小主子平安降生,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