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
“你这一走,人心就乱了,不等粮草耗尽,城门必破,到时候,金兵横扫中原,如入无人之境,哀鸿遍野,生灵涂炭,咱们不就成了千古罪人吗?”
陆恒固执道:“大人言重了,我只是升斗小民,管不了国家大事,也不在乎身后荣辱。再说,如今一半江山已经落进金莲军手里,和被金兵占领有什么区别?索性放他们进关狗咬狗,撕掳个尽兴。”
他加重语气,道:“我只求家人平安,顾不上别的。”
“小陆大人,你糊涂啊!金兵进关之后,或许会和金莲军发生冲突,但最终遭殃的还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啊!”俞献急得双手发麻,索性跪在陆恒对面,冲他连磕了几个响头,“小陆大人,就当是老臣求你,你真的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离开啊!”
俞献压低声音,提醒陆恒道:“你忘了咱们商量好的对策了吗?完颜烈已经有些沉不住气,是成是败,说不定这一两日就能见分晓!你再耐心等一等,成不成?”
陆恒天人交战许久,终于极勉强地点了点头。
却说完颜烈久攻城门而不下,反将近万铁骑折了进去,回到主帐之后越想越气,使人把陆景铭叫来,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你不是说大弘陛下贪图享乐,重文轻武,底下的士兵都是废物吗?他们为什么这么能打?你们是不是在耍我?”
陆景铭掩下眼底的不耐,道:“皇帝言重了,京里的士兵是废物,陈扶带出来的可不是。我帮着您生擒魏玄的时候,歼灭了五千余人,您这些日子少说也杀了五六千人吧?把剩下的一万精兵磨死之后,边关不攻自破。”
“我等不了那么久!”完颜烈烦躁地在营帐中走来走去,忽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魏玄还没被你弄死吧?把他借给我使一使!”
陆景铭脸色转冷,道:“皇帝想干什么?您说过把他交给我发落……”
“只是用两天,用完就还给你!”完颜烈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们中原人不是最崇尚‘忠孝节义’那一套吗?我倒要看看,我押着你们的陛下站到城门底下,那群硬骨头还敢不敢开炮,敢不敢出兵;魏玄命他们打开城门迎他进城,他们敢不敢抗旨!”
陆景铭紧皱眉头,想再劝他两句,见他一意孤行,只得答应下来。
第二日是个少见的好天气,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完颜烈命手下把连夜赶制的巨大战车推到阵前,车上竖着高高的木杆,有一人合抱粗细,两侧各竖着一根细杆。
手指粗细的绳索穿过杆上的孔洞,分别缚住囚犯的手脚,把他吊在当中,顶上垂下一个绳圈,虚虚地套住他的脖颈。
那名囚犯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身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外面罩着单薄的中衣。
中衣虽然脏污不堪,还是能够看出原来的颜色
是只有当今圣上才敢穿的明黄。
第一百二十回 病骨支离城下受辱,指顾从容险中求胜
第一百二十回 病骨支离城下受辱,指顾从容险中求胜
魏玄在水牢中备受折磨,分不清白天与黑夜,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日子。
几十条红点锦蛇死死缠在他的身上,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肥了整整一圈。
前胸后背布满细小的血口,没有一块好肉,腕间的伤口严重溃烂,不停往外流溢脓血,他无数次昏死过去,又被陆景铭残忍地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