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推开虚掩着的门，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熏得喘不上气。

太子妃挡在太子面前，和他一起被乱剑刺死，相似的杏黄色礼衣浸满鲜血，脑袋低低垂着，脸上既有痛苦，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再也没有人比她更爱他，爱到可以毫不犹豫陪他去死。

他终于是她一个人的了。

病骨支离的贵妃娘娘侧卧在宫人的尸堆里，像是睡了过去。

昂贵的首饰和华丽的衣裙被反贼剥去，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养护的青丝凌乱地披在肩上，其中夹杂着几根白发。

褪去盛装华服的她，看起来和寻常老妪没什么两样。

江宝嫦把贵妃娘娘的身体翻过来，发现她的心口被利器洞穿，并指探向鼻下，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她极少失控，这会儿却阵脚大乱，茫然四顾，不管会不会引来反贼，高声叫道：“公主！公主！你在哪里？”

这时，内室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江宝嫦敏锐地捕捉到动静，越过翻倒的屏风，掀起断裂的水晶帘，看清眼前的一幕，只觉头晕目眩。

穿着浅绿色小袄、湖绿色棉裙的端阳公主靠坐在木架前，左手捂着脖颈，右手握着带血的匕首，正在用刀柄敲击地面。

鲜血从她颈间源源不断地往外喷涌，汇成一道怵目惊心的河流。

她割断了自己的脖颈，说不出话，站不起身，就这么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试图冲江宝嫦笑一笑，却因剧痛而蹙紧双眉。

江宝嫦手忙脚乱地割破裙摆，撕成布条，帮端阳公主止血，哭道：“公主，你怎么……你怎么会……”

端阳公主靠进她怀里，眉宇间傲气不减，目光转向倒在不远处的反贼，露出轻蔑的笑容。

江宝嫦注意到端阳公主凌乱的领口，把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