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确实抱着好好过日子的想法,用江宝嫦给的银子在老家开了家小客栈,也一度经营得红红火火。
可他总惦记着床上那点儿事,一有空就按着春桃风流快活,春桃也贪,不仅不劝阻他,还常常用激将法骂他没用,逼得他不得不反复证明自己。
于是,客栈没多久就开不下去,两个人坐吃山空,银子很快见底。
前几日,春桃听说了圣上被擒的消息,撺掇薛毅到旧主子跟前碰碰运气。
就像戏文里经常唱的“从龙之功”一样,万一他在陆恒或者江宝嫦跟前立下什么汗马功劳,夫妇俩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当然,话要说得动听,不能过于直白。
薛毅拉过白马,请江宝嫦上马,拍着胸脯道:“夫人打算去哪里?有我在,谁也伤不了您半根汗毛!”
江宝嫦心下大定,道:“我要去宫里救我姐姐和端阳公主,薛毅,有劳你帮我开道。”
“小事一桩,看我的吧!”薛毅骑马冲在前面,将一杆长枪舞得出神入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端的是勇猛非常。
江宝嫦来到午门,发现大敞的宫门依旧巍然屹立,并无丝毫损毁的痕迹,便猜出宫里有内奸。
难怪皇宫沦陷得这么快。
反贼们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宫道上,有人抢劫宝物,有人清扫战场,其中还夹杂了一小波穿着禁卫军服饰的叛军。
有几个反贼注意到江宝嫦,快步走向她们,高喝道:“什么人?”
江宝嫦使薛毅拦住反贼,连一刻都不敢耽搁,往长春宫的方向冲去。
此时此刻,在长春宫偏殿背靠背御敌的崔妙颜和清平,已经精疲力竭,到了强弩之末。
崔妙颜不知道用手里的利剪捅死了几个人,只觉手心全是血水,黏得直打滑。
她望着横七竖八躺在脚边的宫人尸体,玉脸煞白,心口乱跳,双腿一软,跪坐在地。
“主子!主子快起来!”清平和文弱书生没什么区别,连着杀了四五个反贼,浑身是伤,衣衫破烂,却强撑着拉住崔妙颜的手腕,“您不是说过,要努力活得久一点,不会让奴才一直换主子的吗?”
“我……我没力气了……”崔妙颜万念俱灰,觉得自己这短短的二十年活得像个笑话,珠泪扑簌簌滚落,“清平,你快逃走吧,别管我了……”
清平急得握住她的手,道:“不,奴才怎么可能撇下您不管?”
“你不是……贵妃的人吗?”崔妙颜瞥见几个反贼在殿外探头探脑,惨笑一声,语出惊人,“为了我这么拼命……值得吗?”
清平的身躯骤然僵硬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