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嫦笑吟吟地使白芷把卫端雅领出去,“若是看上什么,直接拿走便是。”

卫端雅气鼓鼓地瞪了眼江宝嫦,又依依不舍地看向曾小姐案上的器具,到底拉不下脸服软,只能跟着白芷离开。

江宝嫦亲手教宾客们蒸取清露,又再三提醒她们小心热气。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她看见云苓站在门口,满脸焦急之色,不慌不忙地请崔妙颜和孟筠代为招待客人,走过去问道:“什么事?”

云苓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说道:“小姐,那位卫小姐不像大家闺秀,倒像下山打劫的土匪!她看见廊下养的鹦鹉也想要,看见那座西洋钟也想要,这会子在您的卧房翻箱倒柜,抓了一大把钗环步摇往头上戴,像是都打算带走,半点儿也不客气!”

江宝嫦不急也不恼,笑道:“不碍的,我去瞧瞧她。”

江宝嫦抬脚迈进卧房,看到卫端雅果如云苓所说,把珠宝首饰插了满满一头,浑似个即将粉墨登场的花旦。

卫端雅故意刺激她,做出副贪得无厌的模样,嚷道:“江姐姐方才说的话算话吗?我看姐姐屋里什么都好,恨不得把这儿直接搬空,只是不知道姐姐像不像她们说的一样大方。”

江宝嫦爽快地道:“我说话自然算数。不如这样,妹妹给我留个住处,我使人把这些东西送到府上,也省得你劳神劳力。”

“我住在……罢了,你直接送到太常……不……”卫端雅连卡了两下壳,气焰随之弱下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恼怒地拔下头顶的金钗,道:“我才不稀罕这些破首饰呢,难道我家里没有吗?”

“妹妹和我一样是商贾之女,想来也不缺这些。”江宝嫦不软不硬地应对着,使云苓把那座精致小巧的西洋钟放进匣子里,递给卫端雅,“妹妹若是不嫌弃,把这个带回去玩吧。”

卫端雅见江宝嫦似乎打算离开,叫道:“我口渴!给我倒杯茶来!还有你!你……”

她吃了两次瘪,意识到高声呼喝对江宝嫦不起作用,忍了又忍,语气放软:“你坐下来陪我说会儿话。”

二人在外间落座。

卫端雅拿起清茶,忽然灵机一动,仰头喝了一大口,假装茶水太烫,扭头朝江宝嫦的面门喷去。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江宝嫦竟然灵敏地躲开了这道攻击。

非但如此,江宝嫦还径直撞到她身上,手里端着的茶碗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往她的方向一歪,满满一盏热茶尽数洒在她的裙子里。

“啊啊啊!”卫端雅又疼又气又委屈,跺着脚大叫出声。

第十一回 床前教金枝将心比心,花下议铜权摩拳擦掌

第十一回 床前教金枝将心比心,花下议铜权摩拳擦掌

“端雅妹妹,你没事吧?”江宝嫦连忙放下茶盏,帮卫端雅擦拭身上的水迹,“快把裙子脱下来,用冷水泡一泡,万一留疤就麻烦了。”

“留疤?”卫端雅被江宝嫦的话吓住,连忙躲到屏风后面,在白芷和云苓的服侍下脱掉裙子,嘴里咬牙切齿,“江宝嫦,你等着,要是我在你这里少了半根汗毛,我母……我母亲一定不会放过你!”

“奴婢方才瞧得真真儿的,是您先含水喷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急着闪避,才撞到您的。”云苓抱起卫端雅换下的衣裤,不等她朝自己扇巴掌,便往后连退几步,“卫小姐先别恼,便是奴婢说错了话,也该由我家小姐惩治,可不敢弄疼您的手。再说,奴婢还得给您找干净衣裳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