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1 / 2)

他从没见到过这样的云琅, 云少将军矫捷明朗, 灵气溢得藏也藏不住, 无论在哪儿, 都能轻易叫人挪不开眼睛。

不该像现在这样, 被困在碰不见的地方, 淡得像是下一刻便会消散干净。

萧朔忍不住蹙紧眉,要伸手去拉他, 云琅却已动了动, 拿过地上叠着的外衫披风。

光芒一点点从云琅的眼睛里褪去, 渐次熄灭,或是藏进了更深的地方。

云琅站起身,像是彻底与外界隔绝, 慢慢将外衫穿戴齐整,又系好了那领披风,朝门外走出去。

萧朔跪在地上,过往与现实叠合,有某种几乎无声的情绪自他胸口生发,沿着血脉,将他彻底箍牢。

这领披风,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认得。

萧朔静了一阵,撑着地起身。

……

金吾卫奉皇命在此监管,常纪守在殿外,与悄悄寻过来的洪公公低声说话。

“也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竟当真听信了那些胡话。”

常纪皱紧了眉,低声道:“看如今的情形,琰王爷只怕难免要受些罪……”

常纪受云琅所托,也有心照应萧朔,只是终归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只能叫人暗中在殿内拢了几个火盆。

他接过洪公公带来的食盒汤药,不着痕迹在身后藏了:“您当年是侍奉端王的,看着琰王长大,能不能劝劝王爷?同圣上服个软……”

洪公公立在殿口,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常纪也知道萧朔性情,没再说下去,重重叹了口气。

皇上已传了旨,叫琰王跪在大庆殿内反省,若是萧朔一日不回心转意,便要一日在此处跪着。

到了这个地步,究竟要不要同戎狄割地、文臣武将的连年积怨、枢密院与政事堂的职权冲突,其实都已不是最要紧的。

皇上要的是个彻底听话的琰王。

倘若萧朔想不明白这一点,或是纵然想通了,却不肯去做,只怕不能轻易再从此处出去。

常纪心中黯然,正要将食盒拎进去,忽然错愕:“王爷?您怎么”

常纪眼睁睁看着萧朔自殿内出来,吓了一跳,匆忙侧身挡了:“可是有事?下官自可传话。圣上有旨,封闭大庆殿,琰王不得擅出……”

萧朔并不理会,看向洪公公:“您手中还有胡蔓草么?”

洪公公顿了下,慢慢皱紧了眉。

萧朔朝他伸出手。

洪公公退了半步,摇了摇头,躬身道:“此物早不用了。殿下再忍一忍……受些委屈。”

“皇上今日是有意施威。”

洪公公静了片刻,低声劝:“如今殿下在朝中,尚有不可替代的要紧之处。皇上只想给殿下个教训,不会太过……”

“我有急事,要回府一趟。”萧朔打断,“不必太多。”

洪公公伛偻着身子,一言不发,只一味摇头。

“胡蔓草……可是钩吻,民间俗称断肠草的?”

常纪隐约听过这个,跟着不安:“这东西能要人命,王爷要这个干什么?”

“民间以讹传讹,毒性并不如传闻凶险。”萧朔平静道,“适量用些,病况脉象皆可以假乱真,事后以三黄汤灌服解毒即可。”

此时不比当初,皇上还要假意维持对他的纵容恩宠,咬破舌根,用一口血便能半真半假糊弄过去。

若再闹出些病,借故回去,定然会交由太医院诊脉甄别。

他若有云琅的家传功法,运功自震心脉就是了,也不必还在此处耽搁这些工夫。

萧朔压不下脑海里翻覆的念头,尽力耐了性子,朝洪公公伸手。

洪公公扫了一眼常纪,走得近了些,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