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笛为了学业来找他,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事实上他不想去做这场交易。

这场交易其实对他毫无益处。

十几年来,林重檀只一日真正做过自己,大部分时间他通计熟筹,每一步都是经过深图远虑方行。那一日他翘课爬上树,端看远方的景色。很巧的是,他看到从狗洞里爬进来的林春笛。

林春笛好像被他吓到,回过神后,第一反应是握着拳威胁他。

那样子,说林春笛是纸老虎,都是一种抬举。

这场交易最后还是成交了,当他舔舐对方胸口时,他意识到有些事情并不受理智控制。

可他偏偏在这种不受理智的事情中越陷越深,哪怕太子几乎是跟他明言了。

“檀生啊檀生,你最近真的让孤有些失望,孤要的肱股之臣可不是耽溺于男色的人,做大事者,有些东西当舍则舍。况且,你那个弟弟,并不爱你,不是吗?”

林重檀没办法反驳。

“不过孤也能明白,林春笛那样子……”太子语焉不详地低笑,将手里的望远镜给他,“孤看了都忍不住心猿意马,但天下美人众众,不必为了一个小小林春笛,耽搁自己前途。这东西,赏你了。”

看到望远镜,林重檀修剪整齐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太子看到了。

所以他让林春笛穿戴好去太学,不可请假,以免被太子发现今晚在船上的另外一人是林春笛的计划毫无意义。

林重檀这十八年里几乎过得顺风顺水,而今夜太子无疑是在他脸上打了极其羞辱的一巴掌,他甚至要忍辱含羞收下这份礼物。

权,只有大权在握,他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重檀厌恶贱民无法科举的规矩,他厌恶官宦子弟的特权,更厌恶皇权对人的剥削,但他必须爬上去,才能改变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