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一会,说:“我知道,我不怕。”

-

赴宴的那日是个晴夜,夜空银光如水,我跟林重檀坐上马车,这还是我第一次在非休沐期离开太学。

鲜少看过夜里的京城,听到车窗外的人声,我用手指轻轻挑起一小块车帘,睨着眼往外瞧。

林重檀的声音响起。

“待会可能要喝酒,你不要全喝了,可偷偷往酒杯里掺水。”

我放下车帘,侧头看他。林重檀今日穿的是三层的纱衣,外罩绸袍,他穿得严实,仿佛丝毫不怕热。我怕热,本只穿了纱衣,但他逼我出门前再多穿一件外袍。

其实我身上的纱衣是我精挑细选的,穿出去并不失礼,不过毕竟是我求林重檀,他才带我来,我只能听他的话再多穿一件。

好在马车里放了冰,加上已经入夜,降下些暑气。

我点头,又问:“二哥哥,你再跟我说下赴宴的人有哪些吧。”

每次赴宴的人并不固定,有时候太子会来,有时候不来,林重檀也并非每次都来,他们去的地方也不固定。

等他跟我说完,马车也快到目的地。

一进入烟柳之地,我仿佛闻出空气中的不寻常。这里的气味都是香腻的,熏得人发晕。我止不住想林重檀是不是常来,他来这里,有没有跟里面的姑娘……

母亲对我们这方面的事情管得很严,在及冠前,房里连个丫鬟都不许有,怕坏了我们的身子。我长这么大,跟几位堂姐、堂妹交流都甚少,希望待会别丢人。

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停了下来。

“下车。”林重檀起身往外走,我紧随他脚步,眼前的碧瓦朱甍上方牌匾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醉膝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