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给了些衣物,大家梳洗一番,便预备着上路了。
这天下了雨,一地泥泞,车很难走,到了近晚时分,总算寻到一处高地打尖。善桐今晚便安排帐篷,自己和于翘一起住,令六丑去陪郑姑娘睡。于翘先是谦让,道自己和下人睡就行了,见善桐坚持,便望着她笑道,“其实你不必担心,这荒郊野地的,我能跑到哪去,我也不会和郑姐姐乱说的。她和我不一样……她的夫婿好。”
“你也放心吧,我不会乱问的。”善桐借机也道,“这件事,出了扶风我就当不记得了,小嫂子也是一样。我们不会把你送回去的。”
于翘顿时松了一口气,因时间还早,两人对坐着也是无聊,善桐终于忍不住问她,“你们家怎么说也是名门大户,我虽不记得你说了是哪户人家,但怎么也不至于有你说得那样不堪吧”
“你们是嫡女。”于翘脸上顿时就像是又刷了一层寒霜,但她的态度却也还依旧坦然,或许,在这荒山野岭里,她也需要通过倾诉来稳定她的情绪。“家里就坏极了也有限的。我就不一样了,一个姨娘养的亲哥哥亲嫂子给促成的婚事。就因为他们族里盐商出身,有钱,又刚出了个状元。”
她这么一说,善桐自然想到丑状元范智虹,含沁也是给她学过的:这么个且胖且黑且丑的状元,在大秦一百多年里也实在罕见。她一下没话说了,见于翘神色冷淡,便不禁道,“那换作是我,我也……”
于翘神色稍霁,垂下头轻声道,“你们心都好,没把我绑回去……这要是绑回去了,我肯定活不成。就父亲舍不得,亲嫂子也一定要把我给封了口,那个女人,心毒得很!什么事都敢做,我……我其实挺怕她的,要不然,我也不跑了,我肯定和她闹,闹了不成,再说!”
她的亲嫂子,那就是许家的五少夫人了,这个善桐还是记得的。她和许家几个少夫人都没什么接触,听于翘这样说起来,她也不好接话,只说,“是不太好,再好的亲事,也得问了你愿意不愿意是不是?”
两边把话说开了,也就渐渐熟稔了起来。善桐还是有些好奇也是放不下心来,正要问问于翘她那位的能耐究竟有多大,怎么人在京城还能及时把消息给送到扶风县去:按她和郑姑娘推算,三月里好像还听说她和妹妹去别家做客。估计也就是堪堪刚逃出来,没有一定的本事,是没法这么迅速地把消息一路传达下去的。
可还没开口呢,外头仆妇便进来道,“三少爷问堂少奶奶,这位奶奶是到了前头就同我们分手不是?如不是,又是如何?”
善桐才刚要回话呢,帐篷外头就响起桂含芳的声音,“算了,你们说不清。我直接问她。”
说着,便问善桐,“四弟妹,我能进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