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无奈地吐出了一口气,也只能说,“算了算了,这苦也是她自己选的,咱们能帮的都帮了……”
话到了结尾,也只能化作了又一声叹息。
不过,桂含沁在婚事上的表现倒也还算得上可靠,他本来就是十八房唯一的嗣子,请谁帮忙婚事,那是他自己的事。就在老九房几乎不闻不问,小五房二太太也根本不曾开口的情况下,两家居然也就把六礼都行过了一遍,一转眼就到了送聘礼的日子。这边卫家也早都送过聘礼来了倒是没什么可以比较的,西北风俗,陪嫁有厚有薄,聘礼却都是有数的,任谁也不增改。于是一转眼到了六月,老太太又带了一家人来西安办善桃的婚事。等善桃的婚事完了,善榴又带了几个家人媳妇把善桐嫁妆运回村子,一家人紧锣密鼓地忙起了善桐的婚事。
大太太不顾一身的劳累,也没多休息几天,就又回来村子里做主操办:“你们出嫁了的姑娘,没有主办婚事的道理。”王氏却还在城中居住,直到距婚事还有三天的节骨眼上,才和丈夫儿子一道,回了杨家村。
169、添妆
儿女婚嫁毕竟是喜事,尤其善桐摆明车马,就是老太太格外偏心,在身边带着长大的小孙女儿,甚至都舍不得她在西安城内出门,要特特在村子里办喜事。家里人知道的,都明白老太太是怕王氏不上心,各处疏忽,要出了什么不快,落的是一家人的面子,不知道的,都道老太太宠善桐:“怕是恨不得在身边多留几年吧?”
又陆陆续续有些亲朋好友送了压箱礼来,虽然都是嫡女,善桃还算是长房女儿,但因为善桐多年来是看着长大的,送来的添箱礼不论价值厚薄,都透了几分贴心。就是善婷都含着泪水送了一对玉镯过来,私底下埋怨善桐,“早知道你心里有他,我就不和你多说了!现在倒闹得我不好意思见你!”
善桐这近一年来,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此时回首前尘,想到去年的往事,真是觉得仿若隔世。因为婚事已成,看善婷倒是没有从前的刺眼,还是多了几分亲近的,“我当时又哪里知道……这还不都是家里人的意思。”
善婷自己也定了一门亲事年纪大了,就算家里人再想高嫁,没个合适的人家,也实在是摒不住。说的就是西安城内的富户人家,虽说家里没官,可论家事是比小二房不差,说的也是个秀才女婿。两个小姑娘手握着手,倒都觉得有几分不舍了,虽说从前也不见得多亲近,但都有几分出嫁前患得患失的心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话说手都舍不得放开。还是善婷先问,“你怕不怕?”
她一边问,一边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倒逗得善桐哈哈大笑,笑完了自己想想,也道,“怕,怎么不怕……那边什么样子,虽然家里人都去看过了,也说不错,可毕竟没有自己去看过的,哪能不怕?”
善婷略带羡慕地看了善桐一眼,低声道,“你就好了,好歹是一起长大,两家沾亲带故,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我那一个,我就看了几眼,想和他说说话,娘吓得不得了,直说怕婆家嫌我不矜持……他连我都没见过,我看着他倒是还好,就、就怕……”
她声若蚊蚋,垂下头去,千般不安终究是再忍不住,“就怕他不喜欢我……”
其实就是夫婿喜欢,那也还有舅姑长辈,妯娌小姑等五关六将要过,善桐一边想:还好我和沁哥是再熟惯不过的了。一边又有些微微的战栗大姐唯恐自己不知道桂太太的厉害,一过门就吃亏,私底下是早就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把所有的招都预先给妹妹支好,可她不知道,善桐是要比她更熟悉桂太太得多了,她对情势的估计甚至要比大姐还坏,从前心里只想着,只要和含沁在一起,什么困苦都不怕。可眼下困苦到了眼前,就算她毫无悔意,也不禁是有几分忌惮的。
母亲这小半年来都和她分隔两地,连照面都没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