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善桐也说了几件家里的烦心事儿,终于勾引得琦玉打开了话匣子,将她回乡预备选秀,偏巧继母感了时疫去世,连初选都没能参选,便不得不在家守孝的事和善桐细细道来,这一年间世情冷暖,自然有些心酸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善桐也颇为琦玉惋惜,“要是能够参选,以你的美貌,现在都是个娘娘了……”
“哎,多半也就是个陪太子读书的,现在宫中那位姐姐,也是侯门一系的嫡女出身,论身份要比我强得多了。”琦玉便轻声细语地道,“我除了这张人人都夸,其实并无一点好处的脸之外,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她呢?”
她面上掠过了一丝惆怅,又轻声道,“就是可惜令姑姑失望了,从小她待我那样好,比爹待我都要和气得多,可我却没能让她如意。她也不在乎,还是对我这样好……”
两个小姑娘也唏嘘了一阵,善桐才问,“那你现在可说了人家没有?才出孝,怕是还没议亲吧?不过你也还小,也还能等得。”
琦玉面上顿时就飞过了一线红晕,她大胆地闪了善桐一眼,像是在掂量着善桐的心思,过了一会,才声若蚊蚋。“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肯定还是父亲做主,就是姑姑有意思为我说亲,也是直接写信回去问爹的意思,我一个女儿家,知道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两个小姑娘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善桐品着琦玉话里的意思,不禁暗暗皱眉。不过两个女孩子,话也不能说得太过露了,琦玉也说的对这种事,没有当面和女儿家自己提起的道理。真要说出口来,那就是把琦玉当个丫鬟看待了。
她便不再说亲事,而是问起琦玉,“一路上都有什么好玩的事么?”
“也没什么!就是走着山路,鸟兽不少,有一天我们错过了宿头,只好在驿站打尖,表哥还打了一只獐子呢,现场就剥皮烤起来吃,。”琦玉便和善桐笑道,“味道的确是鲜美得很,结果又引来了一头老鹰!一来二去也不知怎么着,表哥就掏了它的窝了,得了两三只小鹰,现在家里喂小米粒,也不知道能养活不能,要是不能,可就造了孽了。”
善桐听得一惊一乍的,又和琦玉念叨,“年前有段时间,山上旱得慌,我们村里也有人在晚上,远远地看见老虎下山来喝水呢”
这两个小姑娘说起山野间的事,一高兴,嘴上也就都没了把门的。善桐和琦玉指手画脚,比着个大小,“你一说老鹰我就想起来了,我大哥跟着他先生出门游历的时候,当地人打死了一只金雕,枪法也准,恰恰就是脑门进去了一个洞。火弹卡在里面,并没有炸。大哥也不知道怎么闹的,把金雕买回来了,这样那样炮制一番,居然做成个栩栩如生的标本,连毛都没掉的!现在就放在他院子里。前儿有人来看了,说是能卖上五百两银子不止!”
琦玉顿时来了兴致,“真有这样稀奇?我还没见过金雕呢,长得如何,威风不威风呀?”
她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过,你大哥倒是悠闲,一般人在他这个年纪,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可不都是忙着考功名呢”
善桐微微一怔,想了想,也不虚言相欺。“我大哥天分不在读书上,也就是相机取个秀才功名傍身就够了。他还是对杂学有兴趣多些,特别是算学、图学、炼丹……反正也不闲着就是了。”
琦玉眼神一闪,若有所思,“噢。”
到了向晚时分,卫太太便派车来接了琦玉回去。王氏倒也不甚留,只是握着琦玉的手笑道,“好生保重,在西安城多住些时日也好的。”
却并不提再接琦玉来玩的事,琦玉似乎品出了味道,便低了头腼腆地谢过王氏招待,又冲善桐招了招手,回过身一语不发地随着婆子就上了车。王氏母女自然回身预备用饭不提。
若是在往常,榆哥刚得了一本算学新书,不要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