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乐器。
那?琴包搁在地板,发出金属的?冷酷声响。
钟意在厨房用
PanPan
牛奶煮糖水。
欧洲买不到国内食材,她去亚超挑挑选选,也拼凑出几样。
她心情实在不妙。
这几天胡思乱想,很需要吃点甜食压压惊。
好像酒窖那?位先生也喜欢她煮的?东西。
周聿白说,这个人是华裔,祖上也是从南省迁过去的?。
钟意看见丁骞心情更不妙。
她就是没由来对他排斥,不喜欢、讨厌,甚至恨到牙痒痒的?地步。
他害了她姐姐。
丁骞也从不跟钟意搭话。
他目不斜视路过厨房,闻到甜甜的?香气,脚步倒是顿了顿。
侧首问她:“煮糖水?”
“嗯。”
“给?我来一碗。”
钟意冷冷淡淡给?他盛了一碗,不耐烦搁在桌子上。
转身?上楼。
丁骞舀勺喝了一口,冷戾面?色倏然平静下来。
整个人都柔和不少。
他也熟悉这个味道。
那?家糖水店,那?个笑起来怯怯又腼腆的?女孩,在夏日的?夜里,站在他面?前?像朵晚香玉,端着糖水塞进他手里。
后来她会跑到他简陋的?住所,酷热的?夏日,守在热腾腾的?炉灶前?。
专门为?他煮一碗糖水。
十几岁的?恋爱,光明和黑夜的?交缠,好像是一场没有出路的?绝境。
幸福和痛苦一直交替。
她抱着他哭了太多次,后来渐渐就不爱哭了。
连他把死讯传给?她,都听?闻她没掉过一滴眼泪。
丁骞只喝了一口。
哐当把那?碗糖水推开,抑制着血管里迸发的?痛苦和冲动,霍然起身?,面?色冷酷地朝楼下走去。
几个人在别墅互不干扰地住了几日。
最后丁骞要带着人走,周聿白也要带着钟意回国。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也不需要任何告别词。
丁骞临走的?时?候还?是找了钟意。
那?时?候钟意和周聿白在书房下棋,两人肩挨着肩,脑袋凑在一起,看起来就是情侣间的?亲密。
这才是正常人的?世界。
“你姐还?好吧?”
有周聿白在,钟意起码对他收敛了几分。
她垂眼:“不用你记挂,她挺好的?,已经结婚生子了。”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丁骞站得?像一杆枪,语气缓了缓:“她就喜欢女儿,孩子几岁了?”
“快三岁了。”
枝枝刚出生的?时?候很像眼前?这个男人,她那?时?候看一眼就明白了。
庆幸的?是,随着枝枝长大,像妈妈的?地方越来越多。
丁骞沉默了很久。
最后疲倦地垂着脑袋,阖上冷厉的?浓眉下的?一双鹰眼。
他语气平静,像下最后通牒:“给?她打个电话,我想听?听?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