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望问:“什么梦想?”
“我……我喜欢当理发师,小时候就很喜欢,我给我妈说,妈,我能长大当理发师吗?我妈说行啊,还拿她的头发给我练手,她头发很长,”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后面的话就没那么难说出口了,邱怀君长呼了口气,说,“我不喜欢高考,成功太大了,我就一普通人,只想舒服,我想给别人剪头发,这会让我觉得很舒服。”
他又侧头看贺望,红着眼睛笑:“好玩吧?”
“没什么好玩不好玩的,有梦想本身就是了不起的事情,高考只是大部分人的路径,但也不是必选的路径,你想走不一样的路,这本就件……是件很勇敢的事情,只是――”贺望笑起来,说,“给我剪头发能打折吗?”
邱怀君愣了愣,过了会儿才伸出了食指和大拇指,眼睛弯起来,“八折。”
君君才不是tony,人家未来也是理发店一支带刺小玫瑰(bushi
第25章
贺望知道自己对于邱怀君持有一种下流的迷恋,他短暂的十七年生命里,邱怀君是唯一的变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邱怀君是踩着双红色的球鞋,戴着同色的棒球帽,朝气而又张扬,但又漂亮得像玫瑰。
他的颜色很鲜艳,火焰一样红,哭起来的时候也鲜艳。
贺望有时觉得自己过分无趣,他需要这种鲜艳充当支柱,当他生命周期的保鲜膜。
邱悦和的好状态让邱怀君也跟着心情好起来,贺望陪着他待到了下午两点多,离开的时候邱怀君还在笑,甚至还会哼歌。
下午那些时间,邱怀君又带他去了网吧――学校周围一个偏僻网吧,查未成年查得不严格,邱怀君将贺望从“朋友”升到了“哥们”的地步,决意要带贺望来开开眼界,弥补他只有学习的十七年。
“你先去那儿坐着,开机子先玩,”邱怀君付了钱,指了指他们的位置,“我去拿几罐果酒。”
网吧里热热闹闹,开黑的怒骂声,键盘噼里啪啦地响,跟吸管搅着一房间的碎冰块一样,四处都扯着厚重的窗帘,银白的灯光拢聚在狭小空间。
邱怀君打开冰柜,从白雾里拎了几罐度数适中的果酒。
拿着酒到位置时贺望还没开机子,不好意思地朝他笑:“我不会开。”
除了开机子不会,打游戏贺望同样也不会,邱怀君从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优越感,极其负责地要教他打游戏,倾身过来握住他的鼠标替他选人物,“你等会儿就跟着我就行,我护着你啊。”
一切的动作似乎都成了刻意的勾引,包括他睫毛投下的阴影与眼里跳动的光。
贺望每局都死得很快,剩下的时间都只能喝果酒,看着邱怀君打游戏。
他并不确定自己酒量如何,只是一直喝着。
“怀君,”贺望突然叫他。
“啊?”邱怀君盯着莹亮的屏幕,屏幕上人手里的M416枪口突出火光。
三杀。
“如果,”贺望手指摩挲着铁罐冰凉的表皮,“如果有人骗你,你会怎么样?”
“骗我的话,”邱怀君不假思索,话语脱口而出,“我会把他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那怎么样,”贺望顿了顿,低声问,“你才会原谅一个人?”
一局毕,死在了第二名。
邱怀君摘了耳机挂在脖颈上,转着椅子朝向他,神色疑惑:“哥,你是不是最近失恋了?”
贺望今天实在表现的奇怪,话语寡淡,笑容也少,还尽问些无厘头的问题,邱怀君又喝了口果酒,喉结上下滑动,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的伤口。
贺望愣了下,说:“没有。”
紧接着,他又说:“但我的确有个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