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她脚比我大,穿不进去。”阮清柔磕着瓜子说道。

“我那大呢。”

“在后院呢,整那小菜园子,大冬天的,瞧他折腾的劲儿。”陈香云说了一句。

“说我啥呢,我可是在外头听到了啊。”

“大。”

“柔丫头回来了啊,坐着,炕上暖和,走了不少路,累的慌,别下来。”阮树林看见阮清柔,跟换了个人似的,一副慈父的模样。

这是继女,这老头子把阮清清当跟草,这当个宝。

这要是阮清清回来,准一脸疑问。

她是这个家,多余的电灯泡?

“大,你快过来坐,瞧我给你带回来了啥。”阮清柔眨了眨眼睛,从桌底下掏出一个网兜。

里头装着两瓶酒还有一包白色包装红旗牌的烟。

“白酒,和高粱酒,大,我这新年礼物不错吧。”

“呀。”阮树林顿时眼睛就瞪大了,这可是好酒啊。

“你这孩子,尽乱花钱。给我买这么好的酒干啥。”老头子嘴上虽然那么说,眉眼之间的笑都要到耳朵后面去了。

可见阮树林是多么的高兴,难怪老头子这么喜欢她。

嘴甜,会哄人,哪个长辈不喜欢呢。

“你就给你大买啊,我的呢。”陈香云不乐意了,这闺女还是不是自己生的了。

回回到家,都给老头子买东西,她手里尽是家里的吃喝的。

啥新衣服,鞋子,她是半点踪影都没见过。

“你给我大计较啥,过年的时候你也来一口的。”

“我才不喝呢。”陈香云撇嘴,整理她带回来的年货。

“咋买那么多东西嘞,我还想着托人带回来呢。”陈香云咋舌,眼前的年货堆了一小桌子。

糕点零食,油面猪肉啥的,都有。

陈香云一眼看上了里头的猪板油。

“这么一大块呐,得有一斤多了吧,这肉厚实的哦,肯定能炸出半斤油来。”

“我们单位发了肉票,我们村虽然有杀猪,但分到肉少之又少,一个人还吃不上几口的,我就多买点回来咯。”

“还是柔丫头想的周到,香云,中午给做顿面食,放点猪油渣子下去,那滋味。”阮树林光是想想就流口水了。

“你个馋鬼,马上就过年了,还这么浪费,家里白面可不多啊。”

“你加点玉米面子不就成了嘛,给柔丫头做碗白面的,玉米面涩涩的,她那嗓子吞不下去。”

“还用你说,我闺女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我不得给她做点好的啊。”

阮家沉浸在温馨的氛围之中,仿佛阮清清就不存在一样。

阮清清也没打算走多远,就绕着村子走了一圈,脚上的黑色千层底布鞋都被雪水打湿了。

冻脚趾头。

“阮清清,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又是来堵杨叶的吧。”赵满贵出来撒泡尿的功夫,就碰上阮清清了。

“毛病。”阮清清瞅了一眼,不爱搭理他,翻了个白眼给对方。

“嘿,你这姑娘,咋这样呢,上次见我,还猴急的求我,这转眼的功夫,就把我丢啦?”赵满贵被白眼的愣在原地,抓耳挠揌的,百思不得其解。

得出一个结论,这女人啊,就是善变。

说翻脸就翻脸,丝毫都不影响,她过去对你是怎么舔巴的。

踩着湿漉漉的鞋子,进了屋,换上了一双干净的布鞋。

她格外的怀念她软绵绵的毛拖,里面全是毛,一脚踩上去,不仅软软的还暖和。

这千层底布鞋,是用浆糊一层一层涂抹起来的,鞋底则是用破烂的布条包裹着树筋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