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这许久时辰,李冬然迟迟不来,怕是第块米糕也不知道何时能等到了。

鬼事神差地,宝扇垂下脑袋,香舌微露,便轻轻舔舐了手指上残留的碎屑。

滋味淡淡,倒是品尝不出。

而在一旁的沈云山,几乎要被身上的热意氤氲至了极点,他脑袋发昏变沉,眼眸沉沉地看着宝扇,她如同柔弱的幼猫,偷品着手指的滋味。

可……那是他咬过的……怎么能,如何可以?

沈云山握住宝扇的柔荑,掌心的柔腻绵软,已经不能令他心思恍惚。

宝扇不解,目光柔柔地看着沈云山:“云山表哥,怎么了?”

沈云山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净手。”

沈云山握着宝扇的柔荑,亲自将那白皙如玉的手掌,洗了一遍又一遍。

沈云山无法确定,宝扇的柔荑上,是否还残留着他的痕迹。

只是瞧着雪白绵软上,有红痕浮现,沈云山还是停下了。

送走了宝扇,沈云山心思仍旧浮动不定。

无法,他只得乘着月色,以夜巡而静心,却不曾想过会遇到李冬然。

第191章 世界八(十四)

见李秋然不肯开门,李冬然只得停下拍门的动作,耐下性子缝补衣裳。

只是待李冬然将衣裳补好,皎月早已经攀升至柳树梢头。

李冬然顾不得将发凉的米糕重新温好,便用芦苇叶草草包好,送给沈家。

看到沈云山,李冬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语气都微微上扬:“沈大哥,好巧碰上你了。”

李冬然伸出手掌,将米糕递到沈云山面前,犹豫着解释道:“这米糕是我亲手做的,他们都说滋味尚可,我送来给沈大哥你,还有沈伯母尝尝。但沈伯母或许是有所误会,以为我是拿米糕来卖,还给了我六个铜板。一勺白米,便能蒸上满满一屉,值不得多少银钱的。我这便将铜板还给你。”

说罢,李冬然便摸向自己的腰间,那里空空如也。李冬然面上微红,这才记忆起,自己刚回李家时,沈刘氏所给的六个铜板,便被李秋然夺了去。如今的她,身无分文,又怎么能把银钱还给沈云山。

可是刚刚,她那番话语才说出口,如今这般犹豫纠结的神态,落到沈云山眼中,莫不是觉得她出尔反尔。

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实际心里极其不舍六个铜板,这才假装找不到了。

李冬然的脸上尽是窘迫,她支支吾吾道:“铜板被我姐姐拿了去。”

沈云山始终神色淡淡,伸手接过米糕。

尽管一看到那白糯的米糕,便让他想到一些分外旖旎的画面来。

对待外人,沈云山向来是眉目温和,让人觉得如同春风拂面。

“白米价廉,但你和面烧火,总要费些功夫。本就是银货两讫,又何谈偿还之事。”

若是宝扇在此处,定然能从沈云山平和温缓的声音中,听出来他的疏离冷淡。

字字句句,都是在和李冬然拉远距离。

做米糕的白米价高价廉,都并不紧要。

李家拿来米糕,沈家便递上铜板,以银钱代替情意,全然无邻里之间的你来我往,只是纯粹的货物往来罢了。

但李冬然没有看透,沈云山温和的面容之下的冷淡,只觉得心中暖融。

米糕的做法,都是由她一人想出,但李家人中,没有任何一人惦念她的好,理所当然地将卖米糕得来的银钱,收入囊中。

唯有沈云山,知道她在其中的辛苦劳累,李冬然眼眸轻闪,身子逐渐舒展。

她似是将沈云山当做了,可以倾诉衷情之人。

“我并非有意来迟,是姐姐要我缝补她换下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