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手的滑腻,陆聿一翻身,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高挺的鼻梁,喃喃道:“泱泱你不会要我素七个月吧……”现在三个月不到,他都觉得自己憋得快要流鼻血,七个月,简直是个漫无边际的日期。
嘉宁才不会告诉他其实三个月后坐稳了身子,也可以做那事。陆聿情事上凶悍得很,她怵得慌,乐得让他多做些时日的和尚,摸了摸肚子,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哎”
“我怀孕这么辛苦,你心里只想着那事,怪不得世人皆说贤妻难得,实在是世道逼人呀……”说着,还假模假样地吸了吸鼻子。
陆聿扯了扯嘴角,陪她演:“是呀是呀,这世道真是太逼人了,身旁这么个晶莹剔透的小娘子,还是我夫人,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嘉宁憋不住了,抡起拳头便在陆聿胸口砸了一下,轻斥道:“谁教你夫人用‘亵玩’的!”说着,笑意便从她唇边倾斜而出。
陆聿抓着她的手,将人往怀里轻轻一带,便成了他仰面躺在榻上,嘉宁撑着手臂斜斜倚靠着他的姿势。
他抬眸,便能看到有明亮的灯光在少女浓密的睫羽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陆聿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嘉宁的眼睫,如愿激起一阵轻微的震颤。
“干嘛呀?”嘉宁的睫羽轻颤了颤,好似翩飞的蝴蝶。
“你梦中那个丽姬,也叫湛丽娘么?”陆聿突然开口道。
嘉宁面色一僵,旋即飞快地眨了眨眼睛,佯装不解:“嗯?”
陆聿继续摸着她的眼皮,他的动作极轻柔,指腹带着热热的温度,重复道:“我说,你梦中梦到的丽姬,也是叫湛丽娘么?”
“因为我记得,你当时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都白了。”
“都在雁门,都有一个‘丽’字……那我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这何止是八九不离十。
简直是切中肯綮,直击要害。
嘉宁没料到一向豁达随性的陆聿竟然也会有如此细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