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被我丢净了!”

陆聿眼底浮现笑意,他用口型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是吗?”

目光对视的刹那,少年终究还是绷不住,哈哈大笑,调侃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抬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少女靠在他肩窝上,精巧的下巴轻点了点,神色颇显惬意:“我离开雒阳时,外祖母跟我说,舅父已派了特使前往各州,派得似乎是周霂?相信拜月教之事很快便会盖棺定论。”

周霂是周霁的族兄,派他前去调查此事,只能说天子把对嘉宁的偏爱明晃晃摆在了台面上,他是在警告这事背后与之相关的臣属,‘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大应的地界欺负皇家郡主,是想引来御史巡游不成?

拜月教绵延千里,牵连甚广,周霂手持御令查案,若是查出些有的没的,报到雒阳,也足够让各州的州牧、士族有够头痛。此举,势必会让北方乱上一阵。

北方,尤其是边境各州,为对抗匈奴秣马厉兵、金戈铁骑,州牧轻易不离治所,在当地宛如土皇帝,但到底是大应的疆域师出无名,必将遭受群起之攻。

陆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光微闪,歪着头,道:“素闻嘉宁郡主受宠,今日一见,还当真是名不虚传呐陛下‘无为而治’这么些年,为了你竟搞出这么大动静。啧啧,估计特使一出司州,北方不知道有多少人难以安寝……”

嘉宁笑盈盈与之对视,凤目微挑,佯装不知:“是么?我倒是没想这么多……女郎在外受了委屈回娘家哭诉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么?难道这也要受人太阿?”说着她又轻哼了一声,“再者舅父就我一个外甥女,他不疼我,还能疼谁呢?”

少年嗤笑着摇摇头,确实找不到话语来反驳这何止是宠爱?一个能上达天听的郡主已经很引人忌惮了,若这个郡主还能直接影响帝王号令……

陆聿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嘉宁随他前往冀州贺寿,得有多少人打着拜见的名义,往她跟前凑。

他想着,抬起她下巴亲了一口:“是也。以后还得让郡主多多招抚在下,最好,也能在陛下面前多替并州美言几句……”

难得从陆聿口中听到这么多好话虽然言语间不乏揶揄,但嘉宁依然被捧得有些飘飘然,她又朝着少年勾了勾手指,琉璃珠一般的琥珀色眼眸中闪烁着些微的傲慢:“猜猜……舅父这次,补了我什么?”

少年轻啧一声,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鼎铛玉石,金块珠砾……泱泱,你好东西这么多,我如何猜的到不过,当女郎可真好,受了委屈还能回家告状……”

“嘁!”嘉宁看他一副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皱了皱鼻子,决定等回了晋阳直接告诉君舅,让这人彼时大吃一惊才好!

又问几个月过去,让他注意闻人熹,可查出些什么名堂?

说到这个,少年神色一凌,抱着她坐直身体,正色不少。

“……你说得不错,这位六皇子……的确不若表面看上去那般单纯无害。”

嘉宁闻言微哂。单纯无害?上辈子真心认为闻人熹纯良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大概都没什么好下场。

陆聿道:“梁王名下……似乎私产颇丰。”少年说着,明显带了些疑惑之色。

嘉宁向他解释:“他的母妃……身份有些特殊她是商人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