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遂倒也相安无事,可一旦心有不快,那必然是不肯轻拿轻放的,“金鳞骑兵战功赫赫,你已嫁为陆家之妇,日后又是主母,怎能如此蔑视臣下?此等诛心之言此后再不可提及。”
摇摇头,又道:“你年纪尚小,不懂邪教淫祀之危害,诸位州牧却是深知其害的。”
第0045章四十四章九张机(1)(纯剧情 谈拜火教)颜
“祸难生于邪心,邪心诱于可欲。”
“百姓质朴,却也愚昧,若是放任淫祀泛滥,最终必定危害社稷。”
天子老神在在、侃侃而谈,嘉宁面上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心中却在腹诽:您也不是糊涂得不明事理了,怎么就放任天师道一家坐大呢?
同时也觉得代王真是个奇葩,天子如此推崇天师道,他既有心储位,岂不应当顺应其心事喜好,怎么还能反其道而行之呢?也不知这拜火教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抑或是代王妃的枕旁风效果惊人。
“……不过你有此遭遇,说明拜火教势力确实不容小觑,吾会给并、幽、冀等北方各州的州牧去信一封,要求他们勠力同心、合而击之,擒住那妖邪头目,给你出气,如何?”
嘉宁歪头作思索状,思忖片刻,点头:“舅父是天子,天子之言,千金不易,那嘉宁便静候佳音好了。”说完,又忽而想到了什么,道:“……说来惹人发笑,陆聿拷问俘获的拜火教教徒,其中有一人竟声称自己是代王妻弟!”
“舅父,您说,该说这人是胆子大呢?还是胆子小呢?犯下这等拂逆之事,还敢攀扯皇族”嘉宁说着,自己也觉得颇为可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代王?”天子柔和的眼神轻飘飘地凝住,带了些微寒气的目光落在嘉宁身上,让少女忽觉双脚似有铅坠。
“对呀,”顶着帝王看似平淡,实则威慑的凝视,嘉宁轻笑着再度开口,温暖如春的地龙熏得她背脊出了一层薄汗,“陆聿给我说这事时,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大概是因为二表兄的封地与雁门离得近,他知晓代郡有个代王吧?”
暖阁忽而陷入一阵诡谲的静谧,嘉宁笑盈盈地看着天子,思绪却有些飘散,隔着厚厚的石板,仿佛听到了地板之下炭火熊熊燃烧的噼啪之声。
还是许太后出言打破一室沉寂:“嘉宁脖子上的伤现在还没好全呢……”
“嘉宁受伤了?”天子循声看了眼太后,又再度看向嘉宁,在她脖颈处逡巡的目光便回复了平素的温润,“不会落疤吧?”有些担忧的神色,俨然一副慈爱舅父的模样。
嘉宁抿着嘴笑了笑:“不会的。医士说伤得不重,而且我每天都有涂药。”
天子闻言颔首,略一思索,又道:“宗政天师前些日子制了盒白玉雪肤膏,福德海,你立刻带人去取。”
嘉宁才不情愿用那劳什子天师做的东西,但是当着天子的面,却也不能明晃晃地表露出厌恶。
许太后道:“听说宗政天师用了七七四十九种药材才制出一罐白玉雪肤膏?这可真是个珍贵的玩意儿,嘉宁,还不快谢过你舅父。”
少女顺着许太后的话锋谢过天子。
许太后又道:“嘉宁这次回宫还带了五台山的‘普施甘露’,正好前些日子蜀州上贡了上好的武都茶,嘉宁,不若你去泡一壶给你舅父尝尝?”
嘉宁是谁?
衡阳长公主的独生女儿,享双亲王俸禄的郡主,从前养在宫里,被许太后悉心呵护着,后来嫁去了晋阳,也是一大群女使宫娥在侧侍候的人,哪里会泡茶?又何时带了什么‘普施甘露’?
不过是许太后的委婉之词,她在告诉嘉宁,自己与天子有话要说,需要嘉宁回避。
嘉宁自小就养在许太后身边,若是其他的公主、贵女可能没有这么快领悟许太后的意思,